陳鶴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相信,這舞刀弄槍的平南郡主居然也會琴?不過,他復有些無所謂,就算會,又能好到哪裡去?能有雅兒談的好嗎?
紫煙將幾個人的神色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徐青!”
“是,大小姐!”徐青恭敬地將琴送至大小姐案前!
一曲《梅花三弄》在紫煙修長的手指的輕撫下傾瀉而出,琴音清澈。塵緣中的琴聲,月皎波澄,眾人只覺神怡心曠之際,忽一陣微風起伏。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迴腸蕩氣。雖琴聲如訴,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韻味。
陳鶴臉色大變,他亦是懂琴之人,怎會不知?這平南郡主的琴技不知高出雅兒多少倍,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雖快到冬天,他額頭上竟微微有汗液滲出,他終於知道,這平南郡主不是好惹的,自己竟然不知死活地跑到她面前去炫耀,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原本平南郡主一介武夫,就算勉強懂琴,也必沒有什麼造詣,哪想平南郡主的琴技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想象的,這琴音裡孤高的境界,超塵的風韻,遠在他的想象之外,他終於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井底之蛙了,這平南郡主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文武雙修,和他以前認識的靠家族庇廕的紈絝子弟都不一樣,長嘆一聲,臉色慘白,自己太過於狹隘了。
徐青臉上帶著些微的嘲諷,武將怎麼了?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將,讓你們不知死活地挑屑我們大小姐,有你們好看的!
韓乘風一直低頭喝酒,他亦是心思敏銳之人,陳鶴的挑屑他怎麼會看不出來?不過他知道,沒人能在郡主面前討得了好去,他亦想再聽她的琴聲,她的琴聲,可遇不可求,自己不是王爺,連聽一次她的琴曲都是奢望,突然,為了這一曲,儘管不是彈給他聽的,他亦心滿意足。
一曲畢,眾人都忘了鼓掌,徐青笑道:“太久沒聽大小姐彈琴了,真是想不到今日有幸能再聽到大小姐神曲!”
眾人都反應過來,掌聲雷動!
陳鶴的反應紫煙看在眼裡,微微一笑,她並不打算和陳鶴繼續計較下去,一個人犯錯不要緊,但貴在知錯能改,承認自己的錯誤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陳鶴這一點,她還是很欣賞的。
吳大人後面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雖不懂琴,但是他這個外行人都聽的出來,郡主的琴技比陳雅的琴技可好太多了,這郡主心思如此敏銳,今日怕是不會如自己等人之願了。
“大人們過獎了,吳大人!”紫煙的聲音嚇到了沉思中的吳大人。
“下官在!不知郡主有何吩咐?”語氣再也不復之前帶著的微微的傲慢,本來想著他的年齡都可以做郡主的父親了,怎甘心對這一個黃毛丫頭低聲下氣?可是現在,他不敢了,萬一真得罪了平南郡主,說不定就一輩子都回不了京城了。
“久聞吳大人博學多才,本郡主有一事不明,今藉此機會想請教吳大人,不知吳大人可否賜教?”紫煙看似無意地問。
吳大人不知道郡主要問什麼,卻只能回答:“下官不敢,但凡下官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紫煙雲淡風輕地一笑,“吳大人不必過謙,本郡主想問的是出自《孫子?軍爭》中的“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本郡主一直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還請吳大人替本郡主解釋一番,本郡主感激不盡!”
吳大人臉上的汗水更多地流了下來,他雖不懂兵法,但是這兩句的話意思卻是知道的,窮寇莫追,不追無路可走的敵人,坦白的說,他們也知道,自從郡主來了之後,那些流寇確實沒有再來作亂了,但是他們的目的是希望郡主出兵,這樣他們才能乘機調回京城,這黃毛丫頭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一步一步地他們這幫久經考驗的老臣朝著她設計好的方向走。
問題是自己現在怎麼和她解釋呢,她不可能真的不懂,她是要借自己的口說出這句話,自己打自己嘴巴。
他對兵法本來就不甚懂,難道敢說這句話是錯的嗎?再加上,他現在已經深刻體會到這郡主的厲害,無論他怎麼說,他都鬥不過這郡主。
這一刻,他開始懷疑自己想回京城是對是錯,他家夫人一直催著他想辦法調回京城,可是面對這樣高深莫測的郡主,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要是回了京城,像郡主這樣的人多得去了,那些朝中大臣,哪一個不是城府極深?萬一站錯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邊疆雖然苦寒一點,可是這裡的官場沒那麼可怕,自己也不需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看出了他的緊張,紫煙淺笑道:“吳大人無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