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顯然是先有古城,而後有此鐵,可它是如何落在這地下洞窟之中?又是從哪掉下來?
司馬灰等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曾在極淵沙海中見過屹立至今的大鐵人。那些拜蛇人留在地底導航的座標,似也不及這古城中的黑色鐵球來歷神秘,離近了站在鐵球下方,就覺腦中隱隱生疼,他心想這玩意兒果真屬於“崑崙玄鐵”之類,能使生魂困在惡夢中直至死亡,也別管它究竟是從哪來的了,還是遠遠逃開為妙。
司馬灰連打手勢,招呼羅大舌頭等人繞過去快往前行,這時只覺似有巨物正從鐵球上爬過,眾人抬頭用礦燈向上照視,驚見有個殭屍的腦袋從黑暗中浮出,那古屍頭戴金飾,臉部枯槁如同幹樹皮,面目模糊難辨,脖子像條大蛇般伸出很長,就似惡夢中從血井裡探出頭來的妖僧。
司馬灰微微一怔,那顆殭屍頭顱已探到了眾人面前,在幾道礦燈光束照射下,就見那古屍的脖子黑漆漆滑膩膩,帶有一圈一圈的紅環,它將那具枯骨吞入腹中,卻被古屍頭戴的樹形金飾卡在了嘴中,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只好把古屍腦袋銜在口中,猛然看到就似人首蛇身的怪物一樣,伏在黑暗深處,蜿蜒不知幾許。
司馬灰和羅大舌頭當年在緬甸跟個老軍到處捕蛇,聽說地下有種“葬人蛇”,這東西像蛇卻不是蛇。而是一種近似蚯蚓的長蟲,除了吞噬活物不吐骨頭,也吃死而不化的殭屍,但是吞了之後半銜於口,要找陰冷的洞穴把殭屍吐在其中,隨即在殭屍體內產卵,以此法繁衍後代,不知道它底細的人,看這舉動會以為是找墳窟窿埋葬無主屍骸,所以訛傳為“葬人蛇”。
司馬灰見那銜著殭屍腦袋的怪蛇疾速下行,來勢洶洶,心想是遇到“葬人蛇”了,古城底下的屍骨早被這些東西吃光了,急忙抽出火把,想以火光將它驅退,可是隨著火光亮起,周圍的廢墟輪廓都從黑暗中浮現出來,陷在古城中的大鐵球也顯出了真容,看得眾人愕然呆立。
但見那大鐵球側面,斜倒著大如小山的神像頭顱,損毀得非常嚴重,無頭的高大神像則在一旁巍巍如故,積滿了石屑塵土。那頭部一側眼部深陷成了凹洞,原來這直徑十餘米的圓形玄鐵,正是嵌入這尊巨像的眼球,想見古城中聳立的造夢神像高如巨塔,神首在千百年前就已倒塌崩壞斷裂,嵌在眼窩裡的鐵球也因此滾落下來,陷在甬道當中,拜蛇人埋骨死城裡為什麼會有這種神像?
眾人被形態恐怖的神像震懾,都有魂不附體之感,不覺停下腳步,而那條“葬人蛇”先前已被槍彈擊中,腹破流紅,此時從洞頂巖縫中蜿蜒而下,見了火光並不躲避,仍自奮力向前,轉瞬間已近在咫尺。
司馬灰見過禹王鼎山海圖中描繪的巴蛇,據說巴蛇生性最貪,能吞下野象,三年後才吐出骨頭,不知古時是否真有如此大蛇。而在近處觀看,這“葬人蛇”雖已傷得合不上嘴,卻仍欲吃人,悍惡貪婪似乎不遜巴蛇,四周巖洞地穴裡悉悉索索之聲大作,估計是它身上散的血腥之氣,引來了更多同類。
司馬灰心知一旦被它絆住,就再也別想脫身,立刻將火把投出,趁著那“葬人蛇”向後縮退,隨即招呼其餘幾人轉身疾奔,沿著古城街巷間的甬道一路前衝,黑暗中聽到哪個方向有動靜傳出,就用步槍射擊壓制。所幸廢墟的佈局分明,還保留著古城的基本輪廓,漆黑一團中不至於迷失方向,甬道盡頭是個磚石堆砌堵死的大洞,高可數十米,古城中那尊倒掉的神像原本是正對著洞口,眾人推測通往神廟的隧道就在其內,把礦燈往上照去,磚牆上有幾處崩塌剝落暴露出的缺口,手足並用攀上石壁,踩踏的碎石像冰雹一樣掉落,待從狹窄裂口處穿過,又搬動周圍的碎磚擋住縫隙,以防古城中的“葬人蛇”從後追來。
眾人吸入了古城裡的屍氣,途中又疲於奔命,一條命剩不到一半,支撐著逃到此處,都已是強弩之末,喘不上氣說不出話,眼中生火口內冒煙,渾身每一根骨骼都放佛生滿了鐵鏽,關節裡則像淤積著泥沙,動起來嘎嘎作響,但沒有找到水源,停下來就再也別想起身,只好互相拉扯著又向前行,就見置身之處是條寬闊的岩石隧道,巖壁表面光滑平整,地形就像橫倒的漏斗,一層接一層向黑暗中無盡延伸,高低起伏的拱形巖洞裡,有重重石幔倒懸下垂,地熱為巖壁塗上了琺琅質,上面覆蓋著雲母石粉末,所以礦燈照到的地方都泛出異樣的光輝。
這支地下考古探險隊,一步一蹭地走出兩公里遠,地勢變得陡然寬闊,洞頂似乎拔高了數百米,如同一處錐形深井,水霧從上面的山口降到洞底,水氣襲下,悽神寒骨,使得巖壁上佈滿了晶瑩透徹的水珠,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