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馬大的契格洛夫滾倒掙扎,用力過猛,將站在他身後的阿脆撞得不輕。阿脆被他一撞,後腦碰在了地震炸彈堅硬的鐵殼子上,頓時流出鮮血,慌亂之際,也不知傷勢如何。
眾人尚未脫離這架蚊式運輸機,卻已在轉瞬之間,接連有兩名成員身受重傷。但眼下見情勢危機,刻不容緩,誰都不敢遲疑。玉飛燕一腳踹開艙門,拎著烏茲衝鋒槍在前引路。羅大舌頭背起阿脆,司馬灰則招呼Karaweik架上滿臉是血的白熊,各自捏了訊號燭,緊緊跟在玉飛燕身後,不顧腳下深淺,拼命向沼澤植物茂密的區域逃去。
那俄國人白熊雖然體壯如牛,不過被毀去了一隻眼睛,重傷之餘,又有幾分毒質入腦,連神智也都亂了,突然變得喪心病狂,此刻恍惚起來,引發了嗜血的獸性,心裡只想殺人。他發覺兩臂都被人架住,就順勢迴圈,把兩隻蒲扇般的大手,掐住了司馬灰和Karaweik的哽嗓咽喉。
司馬灰正和Karaweik捨命拖著他逃離蚊式運輸機,精神命脈都傾注於身後那顆重型炸彈之上,又何曾提防得到這廝突然發難。但司馬灰整天都在生死邊緣摸爬滾打,向來機敏,Karaweik雖然年少,卻是整天爬樹鑽山,身手也靈活得如同猿猴,二人都是應變迅速,察覺到那俄國人鐵鉗般的大手抓向自己頸項,急忙往後縮身,閃在一旁。
契格洛夫手中撲了一空,立刻拽出獵刀,回身就砍。司馬灰不及起身,就地十八滾,躲過了刀鋒,他一看白熊臉上血肉模糊,僅剩的一隻眼中兇光畢露,就知此人心智喪失,已如瘋狗一般,一旦被其纏住,不死不休,便出聲讓Karaweik不要停留,趕緊逃走。
Karaweik見了俄國佬修羅惡鬼般的樣子,早已駭然失色,身酥腳軟之餘,根本不知該作何理會,聽到司馬灰的喊聲才回過神來,當下朝羅大海等人逃走的方向跑去。
誰知那俄國人契格洛夫雖然心智俱亂,但他平生殺人如麻,和蘇聯製造的殺人機器沒什麼兩樣,殺人的手段幾乎是他的本能,他發覺有人逃開,已然不及追趕,就在暴喝聲中,奮力將手中獵刀擲出。
探險隊在叢林中使用的軍用弧形獵刀,又稱“開山刀”皆是背厚刃薄,柄短身長,前寬後窄,彈簧鋼一體成型,最是鋒銳不過。那獵刀從契格洛夫手中橫擲出去,疾如霹靂,快似閃電,只聽金風嗚咽,在空中打著旋子平削到了Karaweik腦袋上,鋒銳所過,立即將一顆人頭橫切成兩個半個。獵刀去勢不衰,仍向前飛出數米才掉落在地。
Karaweik望前狂奔之際,突然被身後來勢迅猛的利刃削中,雖是身首異處,但出於慣性,腳下兀自未停,竟又跑出三五步遠,那具無頭的屍身才重重撲倒在地。
這一幕突如其來的慘劇,發生得實在太快了,司馬灰見Karaweik竟如此橫死到了俄國人的刀下,自己卻來不及出手相救,雖說生死無常,誰也無法提前預料,可也不由得怒火中燒,眼裡冒血,心中動了殺念,就看那俄國人白熊已經轉身撲來,暗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隨即避開來勢,同時也將自己那柄獵刀握在了手中。
司馬灰心裡雖是又怒又恨,可面臨強敵,仍然不失鎮定,他知道那俄國人身高臂長,猶如野獸一般,而且曾蘇聯軍中服役多年,看其舉手投足間的架式,必然擅長格鬥搏擊,就算自己肩上沒傷,與對方廝撲起來,恐怕也討不到半點便宜,何況生死相分,只求速戰速決。
司馬灰心中定下分寸,就不同那俄國人正面糾纏,而是虛晃一槍,閃身躲到對方左側。白熊一撲不中,便轉身擒拿,誰知司馬灰腳下移動迅速,絕不與之正面接觸,又抽身溜到了對方右側。那俄國人白熊魁梧高壯,身體畢竟有些笨拙,才只三兩個來回,腳步早就亂了,他重心不穩,當場被司馬灰絆倒在地。
那俄國人白熊雖然重重摔倒,卻也一把拽住了司馬灰。司馬灰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之快,竟被拽的一個踉蹌,也跟著跌在地上,自知這是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勁敵,不過報仇心切,絲毫沒有退縮畏懼之意,一躍而起,再次握住獵刀猱身撲上。
不料正在這時候,那俄國人白熊身上濃重的血腥之氣,引來了一條潛伏在沼澤裡的鱷魚,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契格洛夫的雙腿,將他緩緩向後拖去。鱷嘴都是刀鋸般的錐形齒,咬合之力奇大,白熊多半截身體都被它吞落,頓覺痛入骨髓,哪裡還掙扎得出。
劇烈的疼痛之下,那俄國人白熊喉嚨中“嗬嗬”作響,神智竟然清醒過來,他自知落到如此境地,絕無生理,又惟恐被巨鱷拖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