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她那天對著人家瞎說八道那麼久,到頭來連人家的名字都沒記住?
黎粲耐著性子,又給她打了四個字:【保送清華。】
【哦!】
林嘉佳想起來了。
【哇塞,粲粲,你碰到他了?救命,要不要這麼巧?可是我剛走誒,害,看來這就是沒有緣分了!】
黎粲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連人家名字都沒記住,本來也就不想要跟人家有緣分吧?】
林嘉佳:【嘻嘻,我那天就說說,誰知道你記得那麼清楚。】
黎粲抿了抿嘴唇,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光禿禿的梧桐大道上,冷不丁又吹來一陣酷寒的冷風。
她雙臂交叉繞在身前,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眼遠處的身影。
在夏天的時候總是會盛開到無比枝繁葉茂的林蔭路,路兩邊開滿了各種小資情調的咖啡館,這裡距離實驗中學只有兩條路,距離她的思明國際,也只有兩條路。
推著老舊腳踏車的人,正在一步步向前,心無旁騖。
黎粲又站在原地許久,久到兩側耳朵都已經凍到冰涼,臉頰也被冷風吹得生疼。
原先咖啡館裡帶出來的熱氣,早就已經蕩然無存。
她才終於回神,再度拉了拉圍巾,遮住自己的大半張臉。
她邁步,朝著和邵輕宴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離家的方向,也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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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輕宴推著腳踏車放在修車行門前,破舊到生鏽的廢鐵發出吱呀的一聲,然後,本就搖搖欲墜的車軲轆就徹底滾了下來。
“又拉來一輛?”
正在埋頭修車的老闆抬頭笑呵呵地看著他:“好小子,你先在屋裡坐一會兒啊,等我修完這個給你去拿錢。”
“好。”
邵輕宴安靜地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卻沒有休息,而是很熟練地幫老闆搭起手。
老闆從他手裡接過扳手,黑乎乎的手套,依稀還可以看出一點買來的時候應該是純白無暇的樣子。
他隨便在寒風中抖了抖身子,說:“話說,小邵啊,你前陣子去北城,那什麼考試怎麼樣了?我聽小風說,你已經保送清華了,這事是不是真的?”
他言語中帶著詢問和驚訝,但其實也沒有多少疑問和驚訝,大抵是早就知道邵輕宴成績出眾的緣故。
“是。”
“好小子。”
顧建淮挺起身板感慨。
“我前陣子碰到你媽,她還說你能考個雲大,她就謝天謝地了,果然啊,我就知道,她的鬼話不能信,這一眨眼的功夫,你都直接保送去北城了,那豈不是連高考都可以直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