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這是他自己的事,不應該依賴展行的助力。
林景峰想了很久,答:“再說吧。”
“我有一件事要做。”林景峰說:“我要親手解決老頭子,要麼你先在家裡住著,等我把事辦完了,再回來接你?”
“小賤?”林景峰側過頭,小聲道。
展行睡著了,眉目間仍有股淡淡的,稚嫩的憂慮,林景峰伸出手指,輕輕抻了抻展行的眉心,把他略皺著的眉毛捋順,並在回憶中搜尋,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逐漸有煩惱的?
從上海的第一次見面,到重逢的這天,林景峰自己也想不起來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陸少容和展揚都沒有上班,陸遙來敲門:“哥哥,他們有話想和‘姓林的’談談。”
‘姓林的’起身道:“你可以叫我景峰哥哥。”
陸遙理解地點頭,展行要跟著過去,林景峰迴手把他阻在房裡,下樓,一整衣領,獨自前去應對他人生中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
——卷三·天魃王·End——
Chapter49
陸少容和展揚結婚近二十年,在家庭中很好地扮演了兩個不同的角色。
然而那遠遠不夠——男人與女人的思維方式天差地別,他們都不像女人般細膩,思考角度也有盲點,對於展行與陸遙兩兄妹來說,父親做得再到位,仍然等於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家庭,區別在於:他們有兩個父親。
這也是自從同性婚姻與家庭法透過以來,整個同志人群面臨的最麻煩難題。
但無論如何,展揚仍必須為他們的失職而負責,他是一家之主,所以由他負責解決自己兒子闖的禍。
客廳裡:
展揚手邊擺著一杯濃咖啡,看著林景峰,斟酌很久,而後道:“林先生,我和少容商量了很久,對於你和展行的事情,還有對於這件東西的處理方法。”
林景峰沒有回答,打量展揚,忽然發現這倆父子很像,不僅僅是外貌上的,而是性格上的,就像展行總喜歡以自我目的為中心一樣,渾不顧旁人的想法,展揚也表現得十分明顯,彷彿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人和事,都應該順應他的原則作出改變。
展揚道:“關於展行的事,我想問您,在美國留五年,您做得到麼?”
林景峰道:“我做不到,我的人生中並不只有他一個,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起碼要為我們以後的生活積累一些錢。”
展揚靜了很久,而後道:“那麼,恕我們無法答應您,讓他與您回國。”
樓梯上打翻東西的聲音。
“哥——”陸遙大叫著跑上樓去:“你要被棒打鴛鴦……鴛鴛拉——”
展揚道:“昨天晚上,陸少容給展行的大舅打了個電話。”
林景峰色變。
展揚沒有察覺林景峰的表情,兀自道:“他認為你們不適合在一起,具體什麼原因,他沒有詳細說,只是堅持了自己的觀點,他似乎對你很瞭解?
林景峰答:“是的,我知道他不太喜歡我。”
展揚不客氣地說:“而且,我覺得愛情是雙方都要付出的,你連留在紐約陪他五年都不願意;展行當然也不應該回中國陪你一輩子。”
林景峰的表情有點衝動,他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展揚長長吁了口氣:“但我們作了個折衷的意見,等他畢業後,你們還想在一起,我不會再幹涉。”
“我們都不奢望展行能有多大的出息。”展揚認真地說:“只求他能好好長大,過得快活,這種心情,希望您理解。我相信如果您愛他,您也理解的。”
林景峰聽到最後一句,忽然就想開了,現在不走,餘寒鋒一定會插手,只要把他做過的事告訴展陸二人,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走下去了。
林景峰:“其實,是我生不逢時。”
餘寒鋒還是給他留了個面子,也留了條退路,更給了他一個未來的機會。
展揚想了想:“咱們中國人有命理一說,你知道的,有的事情實在不能把責任歸到自己身上,我年輕的時候,曾經以為什麼都可以改變,也以為只要努力,什麼都能得到。隨著時間過去,發現有很多東西,確實是在很久以前就註定了的。”
林景峰答:“五十知天命?”
展揚哂道:“也可以說是性格決定命運,我還是相信,命運能隨人而改,關鍵在於他的性格,只要相信一些好的事情,就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運。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