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人鳳道:“屬下兩位犬子功力都還過得去,江湖經驗也算得上豐富,…··”
張飛鴻笑道:“鐵老,中原正當用人之際,兩位鐵兄怎麼能去呢?‘消魂無影’之毒霸道絕倫,能傷人於無影之中,有黃石公隨行,至少可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不知黃石公的傷勢…··”
黃石公道:“主公放心,屬下已經完全恢復。”
張飛鴻道:“好!”目光一轉,盯著曹勳道:“你也去。”
曹勳一怔,道:“是。”
田福眼中冷光一閃,鐵人鳳已抗聲道:“主公,屬下不同意他去!”
張飛鴻笑道:“我知道你們認為他跟劉仲謀交往甚密,不放心他,但正因為如此,我才決定讓他去。一來我相信曹勳並不知道劉仲謀的真實身分,二來曹勳數十年間一直在江湖行走,各地的情況大致都有所瞭解,對此行有利;三來麼……”
他掃了眾人一眼,面色微沉,道:“把他留在這裡,以你們對他的誤會,我能放心嗎?”
曹勳顫聲道:“謝主公!”
“算你小子運氣,不然的話,非得讓鐵人鳳亂刀剮了你!”田福暗道,冷冷盯了曹勳一眼,別過臉去。
鐵人鳳勉強笑了笑,道:“主公,要不要屬下通知韓將軍,讓他也暗中相隨?”
張飛鴻道:“此行主要目的,是看有沒有與聖火教聯手之可能,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鐵人鳳道:“主公有所不知,韓將軍近年來四處收羅弓馬嫻熟的蒙漢健兒,他手下已有健將百條人,號稱‘燕雲一百單八騎’,在大漠之上,可是一股極強的力量。”
張飛鴻笑道:“是嗎?那就讓他暗中尾隨,注意不能讓聖火教察覺,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應該放在聯絡也先這件事上。”
田福看了鐵人鳳一眼,道:“不日就將起程,主公應該早些休息了。”
張飛鴻道:“嗯,還真有些累呀,各位也都早點歇著吧。”
書房的燈一直亮到天亮。一直到天光大亮,田福與鐵人鳳才從書房內走出來。
一夜無眠,他二人臉上卻沒有一絲睏倦之色。田福素來陰沉死板的臉上,甚至閃動著一絲欣然之色。
鐵人鳳的臉上也掛著淡淡的微笑,但他的心裡卻直打著冷顫。
幾十年來,在他的苦心經營之下,他一直自信鐵府的防衛絕對可稱得上”固若金湯”四個字。
如果訊息不是從田福口中聽到的,打死他他也絕不會相信劉仲謀已經完全掌握了鐵府的虛實。
此人不除,鐵府永無寧日。
鐵人鳳與田福一夜不眠,就是在商議除掉劉仲謀的計劃。
計劃是完善的。鐵人鳳相信,只要按計行事,劉仲謀死定了。
*** *** ***
夕陽西下,古道西風。
湯湯東去的齊河水在晚霞光照裡,竟似泛起血樣的紅光。
劉仲謀慢慢走在齊河岸邊的古道上。
夕陽照著他略顯蒼白的臉,冰冷的風吹起他的衣袂。
他的任務已經圓滿地完成了--張飛鴻一行四人,已經在李乾元、童尚榮所率的數十名好手護衛下,於辰時出濟南城北門,直奔大同而去。按理說,劉仲謀現在的心情應該很不錯。
但他的心情卻糟透了。
冷風掠過,道旁的樹枝沙沙作響,空中飄落幾片遲落的枯葉。
他一伸手,夾住飄過眼前的樹葉,凝視著。忍不住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他已經永遠失去了曹勳與黃石公這兩位十幾年來生死與共的好朋友。他們的友情,正如他手中這片枯黃的樹葉。很快,這落葉就將腐爛、消亡。
曹勳、黃石公四道如這冰冷深秋的晚風的目光一直在他眼前晃動著,如四道銳利的冰稜,一直刺透了他的心。
他不求他們原諒,只求他們諒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他也知道,他們絕不會諒解他。雖然他自問絕沒有對不起他們的地方,雖然他從來就不是因為想刺探張氏一族的情況才會與他們交往,雖然曹、黃二人必定也能理解他“各為其主”的無奈,他們仍不會諒解他。
劉仲謀的心情糟透了,他甚至開始懷疑,因為這件事而失去了兩位朋友是不是值得。
按計劃,濟南之事一了,他就應該兼程趕往北京,並設法儘快稟告慕容沖天,他的執令使身分已經暴露。
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