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想著熱氣騰騰的飯菜,溫好的美酒,孩子們的嘻鬧和妻子溫柔體貼的嘮叨吧。
殷朝歌在人流中,揹著手,隨著人流慢慢向前走著。
看著身邊行色匆匆的人們,他的心情不覺已變得很平靜,平靜中還帶著一絲暖意,如同溫軟地吹拂著他的衣衫的暖風。
他獨自一人跑到大街上來,本就是想真正靜一靜心,將多日來雜亂的心緒清理一下。不知不覺間,他不禁又想起了陳月朗。
他總覺得陳月朗身上有一種不同於一般武林人物的氣質。
如果陳月朗知道了他的師承,對他的態度又會是怎樣的呢?
好幾年前,他就聽說過陳月朗,而且對陳月朗的所做所為十分欽佩。
陳月朗身為“中原五大高手”之一,天目派也是南武林中實力最強的一個大派,但陳月朗執掌天目之後,天目一派從未再捲入過武林紛爭。
他們全力對付的,是不斷侵擾東南沿海一帶的倭寇。
正統四年四月,倭寇破台州、桃渚,下寧波,陷昌國衛,一路燒殺,各地庫存糧銀被劫掠一空,陳月朗率天目派七十餘名高手會同官兵作戰,敗倭寇於台州,奪回部分銀糧,斃敵一百七十一人。
正統五年,倭寇陷寧波東南大嵩千戶所,殺死官軍百餘人,生擒三百人,左近守軍望風而逃,莫敢拒敵。陳月朗率天目派死士二百三十三人及江南各派精銳百餘人通道趕至,血戰近兩個時辰,方始擊退倭寇,救出部分官兵。
正統八年九月,天目派與倭寇戰於浙東,殺傷相當。
正統十一年四月,天目派狙擊進犯浙西海寧、乍浦之倭寇。
就算嚴子喬在提及陳月朗其人時,也是頗為嘉許的。
殷朝歌當然很願意與這樣一個人成為好朋友。但偏偏天目派對嚴子喬卻是恨之入骨。
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當然是嚴子喬執掌聖火教時結下的。那時,陳月朗僅是一個小孩子而殷朝歌更是尚未出世,但股朝歌很清楚,仇恨如某些疾病一樣,是會遺傳的。
因為他是嚴子喬的傳人,所以他與陳月朗註定了是死敵。
迎面一人笑道:“這不是殷公子嗎?真是巧得很。”
殷朝歌一怔,不覺笑了。
殷朝歌拱手道:“原來是雲先生,在下一時恍然,竟沒看見,請雲先生見諒。”
雲海道:“殷公子太客氣了……”
他走近兩步,附在殷朝歌耳邊道:“敝掌門正好想找公子,有要事相商。”
殷朝歌道:“哦?雲先生知道是什麼事嗎?”
雲海笑得似很神秘,聲音也更低,“在下也不太清楚,估計與聖火教有關。”
聖火教?
莫非聖火教又有所行動了?
這裡是一處幽靜秀美的花園。
曲欄漫回,小橋流水。水流清澈,甚至可以看清水底碎石上斑瀾五彩的花紋。一群紅魚在水中悠然自在地游來游去。
殷朝歌卻沒有這樣悠然自在,他已經等了近兩柱香的功夫了。陳月朗竟還沒有露面。
不但陳月朗沒露面,連雲海也不知到哪裡去了。
殷朝歌並不擔心天目派會有什麼陰謀,因為一來陳月朗並不知道他的師承,二來從天目派的所做所為看,陳月朗也不是一個會耍陰謀詭計的人。
他只不過有些著急。急於知道聖火教到底又發起了什麼樣的行動。
一陣極細極輕的腳步聲自他身後走近。終於來了。
殷朝歌含笑回頭,卻怔住。
來人不是陳月朗,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
女孩子似乎並沒有看見他。
女孩子柔細的腰肢輕輕扭動著,發育得很好的胸部將淡綠繡衫兒的前襟頂得緊繃繃地,兩隻蔥綠色的繡鞋在裙幅下時隱時現。
她很美,臉頰白皙柔潤,眼睛又大又黑,鼻子玲瓏小巧。如果笑起來,兩道紅唇間一定會有皓齒一閃。
只可惜她非但沒有笑,面上的神色更是冷冰冰地,像是心裡有氣。
夕陽照著她緊板著的臉。
殷朝歌不禁感到很有趣。
他實在想不通這樣一處秀麗宜人的園子裡,在這樣明媚可人的夕陽下,這樣一個嬌美的女孩子為什麼會這麼不高興。
女孩子一抬頭,看見了他,本就冷冰冰的臉上怒色隱現,叱道:“哪裡來的野小子,竟敢私闖民宅!”
殷朝歌一怔,忙笑道:“姑娘誤會了,在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