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水妖兒見火小邪走了,靜了片刻之後,就與嚴景天道別,要去找火小邪一起回奉天。嚴景天想了想,也沒有阻止,僅問了問水妖兒是否要把玲瓏鏡留給他們,以便引開張四爺他們。水妖兒並沒有答應,就這樣告別了眾人,尋著火小邪而來,其實以水妖兒的身手,早就追上了火小邪,但她並沒有馬上上前,跟了火小邪一路,直到見火小邪打量山下的張四爺他們,才出來相見。
火小邪和水妖兒一路並不多言,火速趕路,僅路上歇了幾次,入夜時分就已經趕到距奉天城還有近二百里的銅山鎮。兩人並未進入鎮中,而是找了個破敗無人的農舍歇息下來。
水妖兒讓火小邪在房中等著她,自己獨行而去,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回來,提了一包衣物。水妖兒展開一套衣物,讓火小邪換上,火小邪見衣物面料講究,卻不似新的,猜到定是水妖兒偷的。
火小邪做賊做慣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把衣物換了,沒想到十分合身,看著倒像是一個破落的富家公子。
水妖兒躲在一旁,淅淅簌簌的擺弄了半天,咳嗽一聲走了出來。火小邪一見,噗哧笑了起來。只見水妖兒並不是女孩子的打扮,而是扮成了一個微微佝僂著背的小老頭,一舉一動十分逼真,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破綻之處。
水妖兒甕聲甕氣,滿嘴京城的官話口音,聽著就是一個破落的滿清貴族老頭在講話:“我的孫兒啊,你爺爺我這身打扮如何?”
火小邪笑罵道:“誰是你孫子!”
水妖兒一口老頭的聲音,罵道:“你這個不孝子孫,連你爺爺都不認了嗎?”
火小邪咧了咧嘴,說道:“好了,水妖兒,不要逗了,你是打算我們用這個樣子,混進奉天城去嗎?”
水妖兒換了女聲,呵呵一樂,說道:“那是當然,要不你想怎麼辦?孤男寡女的引人注意?”
火小邪抓了抓頭,說道:“沒錯,沒錯。”
水妖兒又換成老頭的聲音:“猴子,我還要給你打扮一下,讓人再也認不出你。從此你叫侯金貴,我則是你的爺爺侯盡仁。”
火小邪哼道:“姓啥不好,偏偏姓侯。總覺得你取的名字,處處佔我的便宜。”
水妖兒走到火小邪身邊,一把按住火小邪,笑罵道:“乖孫子,不要動,爺爺給你畫畫妝。”
火小邪嘆了口氣,只好坐下來仍憑水妖兒在自己臉上折騰起來。
二日後午時,奉天城東市大街悅來酒樓,這酒樓金字招牌,頗為氣派,乃是奉天城裡數一數二的館子。
跑堂夥計看著店中稀稀拉拉的食客,嘆了口氣,懶洋洋的靠在店門口,雙手兜在袖子裡,昏昏欲睡。奉天城自從郭松臨反叛事發後,一直戒嚴封鎖,平日裡往來奉天的商販遊客懼怕戰亂,少了大半,所以悅來酒樓的生意也一直不好。
有一老一少推門而入,夥計一愣,見來了客人,頓時活絡了起來,大聲吆喝著:“呦,兩位大爺來了,裡面請,裡面請。您是要包間還是散坐?”
老者有氣無力的說道:“散坐吧。”
這夥計應了聲好,將一老一少領到大堂裡靠窗的桌邊,請兩位坐下。可這夥計上下一打量,不禁眉頭一皺。
只見那一老一少,老的約有六十多歲的樣子,年輕的不到二十歲年紀,穿的倒是上好的灰呢料子做成的長袍馬褂,卻皺皺巴巴的,顯得風塵僕僕。兩人沒什麼行李,僅少年手中提著一個布包,也是髒兮兮,皺巴巴的。
夥計見兩人這般打扮,心裡明白了幾分,遠不如剛剛迎進門的熱情,口氣酸溜溜的起來:“呦,兩位大爺,外地來的吧?我們這個悅來酒樓可是奉天城裡上好的館子,沒有便宜的東西,您二位可想好嘍。”
老者坐穩了身子,咳嗽兩聲,說道:“你還怕我們付不起錢?”
夥計酸溜溜的哼道:“那倒不是怕你們兩位付不起錢,只是提醒一下,我們店裡沒有什麼不要錢的湯湯水水啥的,省得到時候麻煩。”
少年南腔北調的亂罵,倒聽不出是哪裡的口音:“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這裡有什麼好酒好菜,說出來吧!”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張金葉子,丟在桌上,“這夠不夠!拿去!”
夥計一看桌子上的金葉子,眼睛頓時直了,臉上的表情變的比水妖兒還快,一把將金葉子握在手裡,興沖沖的恭維道:“夠!夠!絕對夠了!兩位大爺別見怪,千萬別見怪,兩位想吃什麼?我們這裡有……”夥計伶牙俐齒的報了十餘道菜名,都是十分稀罕的菜餚。
夥計這般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