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重心生異志,有意讓沈紹雋送死,外界的傳聞越來越難聽,牽扯進去的人越來越多,聯合政府的幾大巨頭都有些坐不住了,傅重自己犯的錯,怎麼還要拉上他們呢?
偏偏這傅重是個不識趣的,認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雖是老牌軍閥,但素以愛國正義著稱,在他轄區之內愛民如子,百姓安居樂業,後來又投靠了戴國瑛的聯合政府,在聯合政府最危難之際都沒有背叛,功勞苦勞可都有了。
這次戰鬥決策他也不認為有任何失誤,他並不是不予出擊,而是延緩一日而已,讓那些行軍疲勞的部隊能喘口氣才能以更昂揚的鬥志與倭軍相搏,他從軍這麼多年,沈紹雋這個愣頭青懂什麼士氣鬥志。
沒想到沈紹雋是個沉不住氣的,好在這次他勝了,若是敗了可就毀了好好的一盤棋。
軍人在戰場之上拼死打勝仗,本來就是應該的,根本不值得這樣大肆宣揚,外界輿論不懂事也就罷了,他料想聯合政府和戴國瑛不會這麼愚蠢地相信外界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所以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根本沒有任何自請辭職的跡象。
他畢竟還是行伍出身。不懂政治,不知道在利益面前,他那些什麼功勞苦勞都是渣渣。
戴國瑛一口氣發了幾道命令,將傅重最依賴的幾個心腹軍官都調離了第一戰區,有的編入其他軍隊做參謀,有的調入軍校、研究院,這些在一線帶兵打仗的軍官一夜之間都沒有了原先手掌大軍的權力,所有的職位看上去都挺光鮮,實際上是明升暗降,只是一個虛職而已。
傅重這個時候再駑鈍也知道不對了。當即就怒氣衝衝地坐了專機去找戴國瑛理論。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戴國瑛一接到訊息便親自到機場迎接,還一口一個“傅兄”地喚個不停。模樣又尊重又親熱,讓他一肚子氣生生憋著發不出來。
“戴總統,我傅重明人不說暗話,您和我交個底吧,我這個總指揮是不是做不久了?”傅重到底是個直爽的人。忍來忍去也就忍了一頓飯的時間就實在憋不住了。
“傅兄,何出此言?”戴國瑛聞言大驚。
“那你為何將我麾下的得力愛將一個個調離第一戰區?”傅重一臉不虞。
“有這事兒嗎?”戴國瑛一副茫然的樣子。
“你是軍委會委員長,軍官的調動都要經過你們軍委會,你怎麼會不知情?”傅重看著戴國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臉上的表情那麼無辜。看上去似乎是真的不知情。
“傅兄,稍安勿躁,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戴國瑛信誓旦旦地說。叫過一邊的親隨,讓他去把軍委會的幾個分管調動的軍官叫來。
戴國瑛的辦事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幾個制服筆挺的軍官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我問你們,這段時間第一戰區的軍官調動可有此事?”戴國瑛一臉嚴肅地問。
“報告委座,確有此事。”一個軍官恭敬地答道。
“為什麼胡亂調動第一戰區的軍官?”
“報告委座。不是胡亂調動,是每半年的例行調動。各個戰區的軍官都參與了此次調動……”負責回答的軍官口齒清楚伶俐,一一將第一戰區所有調動的軍官的名單和原因娓娓道來。
“胡鬧,真是胡鬧!”戴國瑛連連搖頭,“你們下去吧。”
一邊坐著的傅重一張臉已經是氣了個通紅,偏偏又尋不出什麼錯處。
“底下這班兔崽子實在是太胡鬧了,”戴國瑛一臉抱歉地看著傅重,“可是例行調動是軍委會定下的規矩,傅兄,你看這——”
傅重也是軍委會的元老,這規矩的制定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人家將調動理由說得有理有節,他總不能自己否定自己吧?
何況各個戰區都有調動,人家都沒意見,他總不能無理取鬧不讓調動吧?若早知道是例行調動,他連這一趟都不會來,平白丟了老臉。
這個傅重說到底並不是個玩弄權術的人,也不是個無賴,還是講究面子和道義的,戴國瑛既然已經給出了這麼有說服力的理由,他再計較便有失風度了,只得低頭吞了這啞巴虧。
“傅兄,要不然這樣,半年之後我再想辦法把他們給調回去,你看這樣可好?這些調動的軍官想必都是你的心腹愛將,你也捨不得他們,但是總在前線奔波也得讓他們喘口氣,你就當他們休息半年,回去之後每人官升一級。”戴國瑛樂呵呵地拍著傅重的肩膀許諾。
他這話說得在情在理,傅重這個粗人聽了果然眼睛發亮,“此言當真?”
“你我兄弟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