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江一面又飲了數杯酒,不覺歡喜,自狂蕩起來,手舞足蹈,又拿起筆來,去那《西江月》後,再寫下四句詩——
心在山東身在吳,
飄蓬江海謾嗟吁。
他時若遂凌雲志,
敢笑黃巢不丈夫。”
“好!”
這一章《潯陽樓宋江吟反詩》被金傑庭說得慷慨激昂,眾人紛紛鼓掌叫好。
“霏霏,可曾讀過《水滸》?”喬行簡低頭問坐在身側的曾孫女兒,園子裡的人兒都知道老太爺雖然不待見老大一家,可對這個曾孫女兒卻是例外,恨不得天天帶在身邊,就連吃飯聽書都特地讓她坐在身邊,不過卻也沒人起什麼嫉妒之心。
一來是老大一脈有的是權勢財氣,老太爺去後他們還得仰仗喬紹曾過日子,二來這喬霏為人處世極為妥當和氣,出手也大方,成日笑眯眯的,園子裡的人上至老太爺下至僕傭沒有不喜歡她的。
“讀過。”喬霏點頭認真地說。
“這及時雨宋江宋公明是個什麼樣的人?”喬行簡捋著鬍子笑問。
“乃是孝義黑三郎,事父極孝,待兄弟講義氣,是條江湖好漢。”不明白老太爺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喬霏彎了彎嘴角,說得極其保守。
喬行簡看了她一眼,一臉興味,身為老牌政客的他與陳松那個書生氣極濃的名士不同,對她的觀感不可能光停留在愛才惜才的角度,聰穎早慧的神童他這一生不知道見了多少,大都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若她只是尋常聰慧,哪裡能讓他另眼相看。
喬霏平日言語不多,不是那等誇誇其談,愛炫耀自身的人物,他們在一塊兒針砭時弊,若非必要她甚少開口,每發議論卻是語出驚人。
像她這樣自幼就如此謙沖平和,善得人心的孩子,卻是他生平罕見,沒有女子的矯揉造作之氣,也不似同齡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