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嬌嬌拉他不動,又氣又憐道:“真是個傻小子。夫人你就親口饒恕他吧!這樣跪著可不很好看。”
曾老夫人本已就心疼,當見他這般拗,更是疼進心底。此就好比是母親打孩子,機靈的小孩見母親打來,一溜煙就逃了,母親的怒氣也就可以慢慢的消下,但若趕上那種耿直老實的孩子,你要打便打,我就壯著不動,由你打夠打沒力氣了才好,他哪知道,這實是往母親的胸口紮上一刀,打吧!越打刀扎的越深,不打麼!又沒個藉口,後來,一般都是母親邊掉淚邊打的更加狠。曾老夫人此時也是這般心境,當更生氣道:“那你就跪著好了,最好永遠都不要起來。”
朱慈燁果真一言不再吭,匍著身子一動不再動一下。
曾老夫人眼眶又是一紅,放聲大哭道:“小姐,老僕對你不起……”
習嬌嬌急得直跺腳,卻又不知怎般勸解的好,一邊向曾老夫人道:“夫人,你快叫他起來,這樣子——都不好。”曾老夫人只是哭泣,不言他語。
一邊又轉對朱慈燁道:“傻小子,彆拗下去了,跟我起來。”拉了幾下,仍拉他不起。
朱慈燁道:“習老闆就別管了,乾孃不原諒我,我死都不會起來的。”
突聽活眼神算大怒道:“堂堂明王朱孫,長跪地上於一老僕,成何體統,還不快快起來。”
朱慈燁抬首道:“神算說的差矣,我下跪養我愛我的乾孃,我心甘願意,有什不可,莫說此時我還不是什麼?便就哪天做了皇帝,此又有什麼不妥之處的。”
活眼神算一時啞語,臉上表情,卻是極其難看。
曾老夫人忽停了哭聲,去攙扶朱慈燁,道:“燁兒,快快起來,神算講的不錯,你只可上跪天下拜地,除了父母君師,皆不能在行跪他人,乾孃以前是帶你母親的奶媽,楚家的一名下人,你怎好向我下跪,這是萬萬不能的。”
追究責任
朱慈燁跟著起來,抓住曾老夫人雙手,激動道:“乾孃先哺乳了母親,後再撫養了孩兒,此番恩情,足可與天地並齊,便就是孩兒跪行一百次一千次,也無以報答一二,如是乾孃願意,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孃親了,孩兒將侍奉著你頤養終老。”
曾老夫人心裡一酸,淚奪眶中,澀澀下來。這樣的淚,不再是傷心悲痛,而充滿幸福,幸福的淚水,總希望來的越多越好。兩人相互擁著,顧自抽泣。
曾老頭會然笑道:“好了好了,雲霧撥開見天晴,你們該高興點才是。”
朱慈燁撐開身子道:“孃親,曾兄說的對,我們該高興才是。”擦了把淚,又幫忙曾老夫人抹了抹眼角,天真一笑。
曾老夫人也笑了下,道:“恩,我們是要高興。”摸著他的臉蛋,愛憐無比。
正當二人相互闡愛有加,活眼神算忽道:“好了老夫人,時候差不多了,你也該跟我們說些什麼了吧!”
朱慈燁搶先道:“說什麼?神算一定不肯罷休我孃親麼?”
活眼神算道:“明王嚴重了,老夫人既已成高堂,瞎子又能於她怎樣,只是今日若不是福伯忠烈,那後果實不堪設想,福伯既因我等而死,我想不需瞎子開口,老夫人自也會明得事理的。老夫人,瞎子所言對麼?”
朱慈燁急道:“人既已去,卻還要孃親講什麼?福伯去了,我和孃親又何嘗……”
“燁兒。”曾老夫人叫斷道:“不需神算操言,我也早已想好了,此事過在我身,倘不是我暗中作梗,老管家福伯亦也不會……”哽塞了下,接著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給大夥一個交代的。”
朱慈燁呼道:“孃親,你——”
曾老頭驚色道:“夫人,這怎能怨你。瞎子,此事應當責在害死老朱那人身上,怎能盡怪夫人頭上。”
活眼神算道:“曾兄毋急,瞎子已經說過,我何嘗想要老夫人怎樣?只是眾口悠悠,老夫人若無甚表示,怕於明王大業有損,到時——”
朱慈燁道:“我已講過,我不想做什麼明王,我只想今後能侍奉孃親左右,直至終寢,那什麼大業不大業的,豈來損害的道理。”
活眼神算道:“我等知道明王心孝,方前言語,定必衝動出口,我等自不當為數的。”
朱慈燁漲紅著臉急辯道:“我講的句句是出自肺腑,決不是一時衝動之言,神算等要相信我才是。”
活眼神算道:“明王又說笑了。”
朱慈燁道:“我……”
“燁兒。”曾老夫人再次打斷了他,道:“你上來,我有話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