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心一陣慌亂,焦急之餘,口中叫著:“姐姐不要——”錐刺再次刺將過去。
電光火石間,只聽黑暗中凌空一聲暴喝:“孽障,休要傷我家兄弟。”
但見兩條人影一左一右,急掠上來,左邊人影左手一拋,一件物事飛去左邊,右邊的人影則也手下擲出一物。兩人同時接住各自飛來的物事,轉了兩轉,腳步未停,又朝同一方撤去,手下扭拉緊動,聽得幾下銅錢互撞的聲音起落,緊接聞得一聲淒厲的痛叫劃破寂寂長空,竟久絕於耳不去。
鎖魂錢線
荷心臉色煞白,冷汗直涔,胸襟前早已給鮮血浸紅大片。怒目瞧了瞧左右,唇齒顫道:“你們到底是誰?”又一瞧他們手中的物事,大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在深山修道了許久,早與人無異,‘鎖魂錢’怎還可能困的了我?”掙扎著,欲脫圍出去。
左邊人影喝道:“孽障,識相的便乖乖受擒了,可少受些痛苦。”
右邊人影嘆了嘆,接上道:“幸得我二人來的及時,不然我家張兄弟就遭在你手了。”
荷心停了掙扎,心中卻想:“原來他們是張大哥的朋友,想必是有甚誤會。”想著便急道:“二位長者快快把我放了,我是張大哥的朋友,他……”咳嗽了幾聲,接著道:“張大哥給小鬼纏上了,你們正好可用‘鎖魂錢’將小鬼逼逐出來。”
右邊人影一怔,望一眼張大膽,顯很擔心道:“瞎子,我瞧張兄弟神情這般痴呆,不會是給小鬼上了身吧?”
左邊人影活眼神算道:“曾兄,莫聽她胡言,張兄弟極是被她施了何種妖術,才會這樣。不過曾兄莫急,瞎子早有備手。”手下牽的鎖線繃緊,身形於半弧移動,轉到張大膽身邊。
曾老頭焦問道:“瞎子,張兄弟可有大礙?”
活眼神算眉頭微皺,道:“妖女果然手辣,果招得陰間小鬼來殘害張兄弟的身子。”
曾老頭著急道:“那可怎麼辦?”
活眼神算道:“不打緊,瞎子已有辦法。”
荷心大叫道:“我不是妖女,我沒有害張大哥,你們快放了我。”掙扎了幾下身體,周邊卻如被尖針棘刺包裹住一般,上下里外都是生生的痛。心裡黯想:“我乃是陰陽之人,一定是先前吃了那粽子,後來張大哥又用那怪‘簪’刺中我的心臟,破了我的陽身,‘鎖魂錢’方才困的住我,連我自身的鈴聲都一時受不住了。”望著張大膽,叫道:“張大哥,你快醒醒,你與他們說,荷心是無辜的。”
張大膽神情詭秘,聽見荷心的叫聲,格格一笑,邊走過去邊咕著道:“姐姐,姐姐——”
活眼神算道:“看來這小鬼與這妖女還頗有關係。”右腿一勾一挑,絆了張大膽一跤,將他摔倒在地。
張大膽趴在地上,撒皮哭鬧了起來。
荷心焦叫道:“張大哥,快醒醒,快起來……”
活眼神算叱道:“妖孽,看我怎般收了你。”單腿一跪,壓在張大膽身上,手裡鎖線一拉一合,騰起右手,以食中二指鉗住長線,往前一抹,餘出丈長,圍張大膽脖筋繞了數圈。
張大膽疼的哇哇大叫,手欲扯之,反更加疼痛。大哭道:“姐姐救小文,姐姐救小文……”
荷心焦心萬分,看著張大膽吃痛的模樣,不禁淚湧眼眶,拼命掙扎了幾下,乃知她每掙一下,張大膽便痛的大叫一聲。
棺燒骨白
原來,‘鎖魂錢’的線乃是又柔又軟的‘佛前草’,經得‘棺燒骨白’,稀罕才得。何謂‘棺燒骨白’,乃閏二月最後一日生,於最後一日死去的人。
為甚定要擇選這一日,據說一年十二月中,獨有閏二月天數為少,人若在此月最後一日臨卒,戲稱罔生死,來得倉促,去時壽陽未盡。下葬當日,一口柳樹棺,在棺板上鑿上一道道淺溝溝,把事先搓成繩狀的‘佛前草’按進溝槽內,刷上黑鼠血,謂稱棺燒,便可擺屍封棺。
話曰十二生肖當中,黑狗血屬純陽,黑鼠血則系陰極,要說純陽之物乃降屍治邪為妙極,可‘棺燒骨白’卻獨得黑鼠血不行。
為甚?道說黑鼠好喜打洞,民間傳說,哪家有新墳,人不去鬼不去,專等黑鼠打洞鑽著去,故此因由,凡有錢人家修的墳,必是墓深砌大石,裡三層外三層包裹得緊,此還尚不盡然,有些請有專門的守墓人,一守則一般都是好幾個年頭。
當然了,此有防盜之意。但人皆肚曉,防墓遭盜是一,其主要還得每日早晚巡墓周遭數遍,主其正是查探墓周有無鼠洞。若給黑鼠打洞到墓內,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