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挺牢固的。”
傑克是兩年前來到這棟公寓的混種老狗。
“公寓養看門狗也很特別耶。”
“也許吧。喂,你別靠得太近,那傢伙脾氣……”
我才這麼說,傑克就從狗屋裡衝出來,綁在脖子上的鐵鏈在半空中繃直了,傑克張大嘴,在冬繪腳邊嗚嗚地低吼。
“嚇我一大跳。”
冬繪摸著胸口,踉蹌地往後退,又突然探頭過去看傑克的狗屋。
“狗屋的屋簷下好像貼著什麼……撲克牌?”
“黑桃J。”
“J——啊啊,傑克,原來如此。”
冬繪的理解力相當不錯。
“像門牌之類的東西嗎?”
“好像是那個意思。公寓裡有一位住戶叫東平,他很喜歡玩撲克牌,那是那傢伙貼上去的。”
當我們正要從大門玄關走進去時,樓上傳來慢半拍的聲響。
“哦,美男子回來了啊。”
是野原大叔。他的鼻子不好,發不出鼻音。“三梨”聽起來像“美男子”(注:三梨的日語發音是minashi,美男子的日語發音是bidanshi。),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還真諷刺。
“大叔,你在那裡做什麼?”
野原大叔從二樓窗戶探出頭,一臉興味盎然地俯瞰著這邊。
“沒有啊,只是剛好看到你回來。還帶人回來啊,真會裝傻。”
野原大叔用一般人聽不懂的發音這麼說,嘻嘻笑了。我靠近冬繪耳邊對她說:“野原大叔是我師父。當年我離開孤兒院,什麼都不會,我會的偵探術都是他教的,他現在已經金盆洗手,靠年金過日子了。”
就在我向冬繪說明的同時,這次換成二樓最裡側的窗戶開啟了。一個混濁嘶啞的聲音傳來:“什麼!女人!?”牧子阿婆猛地伸出頭來,“三梨帶女人回來了?漂亮嗎?”
“是啊,非常漂亮。雖然戴著一副很大的墨鏡,看不清楚臉孔,但是身材苗條,頭髮烏黑亮麗。”
野原大叔自顧自地回答。
“太好了,下次送紅豆飯給你。”
“我不要那種東西。”
牧子阿婆也是玫瑰公寓的老住戶,跟野原大叔一樣,在我搬進來之前,她就在這裡住很久了。
那兩人還在自顧自地聊些什麼,我假裝沒聽到,帶著冬繪走進電梯。
“這棟公寓只有兩層樓,卻有電梯耶。”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租下這裡,結果遇上那群奇怪的傢伙。”
我們步出電梯,走在壞了一半日光燈的走廊上。
“咦,那裡也有撲克牌……”
冬繪一眼就看到用膠帶貼在偵探事務所門上、已褪色的紅心K。
“剛才傑克的黑桃J我懂,但為什麼你是紅心K?”
“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我也搞不懂東平在想什麼。我猜只要是人頭牌,什麼都可以吧。”
“人頭牌?”
“花牌。那些花牌的人頭全都用頭髮遮住耳朵,對吧?我總是用耳機、帽子之類的東西蓋住耳朵,你不覺得很像嗎?”
我說謊。幸好冬繪並沒有懷疑,雙手交抱胸前,點頭說:“原來如此”。
撲克牌表面用鉛筆畫的大叉,在風的摧殘下已經褪色了。然而,每當我看到那淡淡的X,胸口總是一股悶痛。其實,我老早就想撕掉這張牌,但總是沒辦法付諸行動,腦海裡一浮現出秋繪的臉,就怎麼也下不了手。
這時候,隔壁大門被用力開啟,我同時聽見兩個聲音。
“三梨大哥,你好。”
“漂亮姐姐,你好。”
“這次換你們啊……”
我不由得嘆氣。從203號衝出來的是糖美和舞美,一對長相酷似的孿生姐妹,今年就要上小學三年級。
“有什麼事?”
“別那麼冷淡嘛,三梨大哥。”
“我們只是想打聲招呼而已。”
光看臉,我到現在還分不出誰是糖美,誰是舞美?
“剛才,野原大叔從他家視窗叫我們。”
“他說你帶女人回來,叫我們趕快過來看。”
兩個小女孩並肩站在一起,彷彿連體嬰。
“帶女人……小孩子別那麼講話。”
“人家在學野原大叔嘛。”
“美男子帶女人回來了。”
“要學就學更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