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不懷好意起來,“那就答應朕讓秦耀陽將軍去西邊鎮守兩年吧。”
“不許!”陸恆修向來痛恨他的得寸進尺。
“不是說朕重過國事嗎?”寧熙燁仍不放棄,搖著陸恆修的袖子軟聲喚他,“小修……”
知他又想撒嬌,陸恆修甩開了袖子打定主意不理會。
卻沒再聽到他吵鬧,回過身來一看,寧熙燁正苦著臉滿眼哀怨地看他。
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陸恆修放軟了口氣:“只此一事。”
垮下的眉眼又飛了起來,寧熙燁在心裡撥著小九九:現在是一事,以後就會有二事、三事、很多事。秦耀陽,朕總有一天會把你趕出京城!
陽光斜斜地照進來,落在他詭異的笑臉上,陸恆修又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口 。
第十五章
齊嘉隔三差五地就要跑來問一句:“出來了麼?陸大人,結果出來了麼?誰是狀元?”
任憑陸恆修再好的性子也要被他纏得失了耐心。
寧熙燁笑話他說:“怎麼?小齊也想嫁狀元郎嗎?寧瑤也沒你這麼著急。”
齊嘉嚥了咽口水說:“不是。”手指絞著衣袖再不吭聲。
靈公公捧著一卷文書急急往這邊奔來,齊嘉眼睛一亮,直直地看著他手裡的卷軸,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這是各府太守們上的摺子。考生們的卷子翰林院還沒閱完呢。”陸恆修見他緊張,好心跟他解釋。
“哦。”齊嘉的聲調低了下去,臉上半是釋懷半是失落。
放榜這一天,帝相二人也擠在城下的人堆裡。
寧熙燁說:“小修,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誰是狀元。”
陸恆修看著城樓瞥都不瞥他一眼:“我早看過了。”
“是誰?是誰?”齊嘉居然也擠在鬧哄哄的人群裡,見了他倆就趕緊擠過來,一路上也不知踩了多少人的腳,他一邊往這邊擠,周圍不斷有人責怪他不當心,“陸大人,您倒是告訴我呀?是誰?是誰?是不是崔……”
人群中忽然如炸開了鍋般爆發出一陣喧譁,餘下的話都被淹沒在“嗡嗡”的鬧聲裡。
陸恆修跟著人群一塊兒往前湧,城牆上貼出一張燦燦的皇榜,硃筆紅書,正黃色的絹紙上赫赫托出一個人名,今科一甲頭名,徐承望。
“徐承望、徐承望……”從今起,天下皆知,狀元郎名喚徐承望。一朝錦鯉躍龍門,才名巍巍四海揚。
“那不是寡婦四孃家的承望麼?啊呀呀,了不得了,竟成了狀元了!”
“寡婦四娘呀,你不認得?西條巷,賣豆腐的那個呀!真是草窩裡飛出金鳳凰了!走,還不快去瞧瞧!”
“想不到啊,竟然真讓他考上了。四娘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快去瞧狀元去呀!我出門時還見他跟他娘一起磨豆腐呢。走走,快瞧瞧去……我那時候說什麼來著,那孩子天庭飽滿印堂紅潤,一看就是個能大富大貴的人,你看看你看看,就你!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買塊豆腐也硬要討一杯豆漿,現在可好了,看人家徐狀元將來怎麼治你!”
城牆下的人們紛紛散開,大聲嚷著要去看狀元郎沾沾喜氣。陸恆修與寧熙燁相視一笑。
“走了,咱去別處轉轉。”熱鬧看完了,寧熙燁不由分說拉起陸恆修的手往前走。
“現在是在外頭,被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陸恆修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怎麼也不肯。
寧熙燁不放,反而握得更緊:“怕什麼,都是急著看狀元郎的,誰來看你?”
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視線從陸恆修的臉上移開,眼睛不自然地盯著前方:“除了小時候那次,朕還從來沒在誰面前拉你的手呢。”
他的聲音悶悶的,有點羞澀,有點黯然,有點無奈,有點期許,各種情感混在了一起。陸恆修心中一熱,萬般滋味湧上來,甜酸交錯,哽得什麼話也說不出口,輕蹙起眉頭僵了一僵,卻終是柔順的低斂下眉目,靜靜地跟在他身後,由他牽著走。
掌心相貼,是誰的手?溫柔而堅定。
繡樓上的閨秀透過格窗往樓下看,街上人潮中那穿鵝黃錦衣的是誰家公子,唇角彎彎,笑得滿面春風?
後來,陸恆修問齊嘉:“齊大人家的朋友中了麼?”
齊嘉仰起臉來回一個勉強的笑:“中了,是進士。”
陸恆儉說:“恭喜啊,能中就好。”
齊嘉說:“是啊,能中就好。”嘴角徒勞地扯起來,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