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她捏著聖旨起身,看著跪在大道旁的鳳塵,眉頭緊蹙。
父皇在位時,鳳塵常年在邊關,如何會擬下這道招他為駙馬的遺詔?若說是為了拉攏鳳家,也不足為奇。
只是鳳家這些年來一直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何況五年前鳳銘拼死護著自己兄妹二人時,不曾將遺詔昭告天下,卻在這個時候拿出來?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感覺太多疑點,父皇遺詔不得不尊,可鳳塵並非自己心儀之人,難道真的要遵從遺詔,招他為駙馬?
視線一轉,鳳塵正抬首,兩廂對視,從彼
此的眼中皆看到了震驚,不解,以及抗拒。
看來,這道遺詔,二人都不願接。
“公主若無異議,就請合了生辰八字,擇日為聘吧。”鳳銘提醒道。
“此事……”李汐幾度張嘴,話到嘴邊,又生生噎了下去。
上前握住李汐的手,李錚暈出一抹笑,嘴邊兩個淺淺的酒窩露了出來,看著暖心。“汐兒,鳳大哥還曾救過你,人也不錯。”
李汐笑得苦澀,皇兄想的太過簡單。
“都道先帝英明,卻不想,還有這樣逼婚的道理。”鳳塵斂襟起身,一聲冷笑,譏諷地看著李汐手中的聖旨。
此言一出,氣氛又僵了下來,誰都知道,侮辱先皇,等同侮辱聖上。
李盈盈行到李錚身邊,“炎夏律法嚴明,卻不知這侮辱先皇,該當如何?”
李汐一愣,方才驚覺鳳塵適才的話,已是大不敬。眼下卻沒心思去追究他的責任,何況他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
先帝這道遺詔,太突兀了。先不說鳳塵的身份,六皇叔定會百般阻撓,就是他的為人如何,也全然不曉。
幾次接觸下來,他對自己的敵意十分明顯,這個婚姻,是個錯誤。
轉瞬間,李汐將一切利弊考慮的清楚,卻不知該如何說話。
她冷眼瞧了瞧鳳塵,後者同樣也看著她,二人就這樣相互望著,面無表情。
蘭青言好一半晌才回神過來,嘟囔一句:“這朵霸王花,但真落入鳳家。”
“本宮累了,此事容後再議。”將聖旨放入錦盒,李汐拂袖轉身,再不顧殿中的眾人,拖著一襲絳紫的裳離去。
新衣從震驚中回神,慌忙跟了上去,在宮門前追上了李汐,“主子,這可如何是好?”
“回勤政殿。”不過轉念,李汐便打消了回來儀居的念頭。
不過換了一身袍子的功夫,女侍便進來傳話,說是鳳銘與安國候求見。
李汐嘴角勾了勾,宣了鳳銘與安國候入見。
鳳銘入殿,沒有多餘的話,開門見山道:“還請公主依先帝遺詔,招塵兒為駙馬。”
李汐請二人就坐,沉了臉色,“鳳老可是有何難言之隱?父皇為何立下這樣的遺詔?”
鳳銘與安國候對視一眼,似下定了重大的決心,深吸一口氣,方才道:“原本想著,若公主尋得心儀之人,這道遺詔老夫便要帶入棺材。可這五年來,公主志不在兒女之情,加上千牛鎮的事,廉親王顯然對公主起了殺心,
這才不得不拿出。”
鳳銘喝了口茶,在李汐殷切的目光注視下,方才繼續道:“公主也知道,先帝臨危之際,將炎夏的兵力分散,這些年來,趁著公主整頓內廷之際,廉親王不斷擴充自己手中的兵力。”
李汐點點頭,接過鳳銘的話,“老爺子掌握著邊關二十萬將士,5萬禁軍及5萬狼營兵在本宮手中,六皇叔手中則有十萬虎、豹還獅營兵,如此相互牽制,相互忌憚。”
先帝用心何其良苦,擔心李權對李汐不利,也不希望李汐對李權下手。
“先帝還隱下一支彪悍至極的鐵騎軍二十萬隱藏在萬民之中。”說道這裡,鳳銘不自禁了小了聲,“調動這支鐵騎兵的虎符,就放置在祖廟皇陵中。”
聽到這裡,李汐也忍不住呀了一聲,祖廟皇陵供放著皇室歷代君王的靈位,由專人看管,連皇帝都不得擅自入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