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定然可以一呼百應,成為名副其實的大泉水神第一!
自那位初代廟祝女子死後,埋河水神廟廟祝已經換了一位又一位,可她始終都沒有什麼感情,來來往往,生生死死,就只是那樣了。
此時此刻,獨自一人的水神娘娘,好似在與一位故人對話,笑道:“聽說蜃景城有兩戶人家最擅長塑造神像,張家樣號稱面短而豔,更添風采。曹家樣被譽為衣服飄舉,飄然欲仙。你覺得哪個更適合我一些?你會更喜歡哪一家的匠人?”
她嘴角翹起,眯眼而笑,大手一揮,“你不用想了,哪家口氣大,開價高,就挑哪家,如今
咱們可不用你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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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時分,河畔驛館,老將軍姚鎮發現陳平安沒有出現吃早飯,便有些奇怪,朱斂笑呵呵解釋說少爺遊歷未歸,昨夜臨時起意,要去瞻仰埋河水神廟,老將軍不妨先行趕路,少爺一定會跟上的。
姚鎮大笑著說這傢伙真是不仗義,早知如此,昨晚就該拉著他一起去的,耽擱一兩天行程算什麼。
朱斂沒有畫蛇添足多說什麼,笑著退下,與盧白象三人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盧白象望向他,朱斂搖頭笑道:“莫要問我,少爺當時並未要我跟隨,只說儘早返回,讓我與驛館這邊打聲招呼。”
魏羨只是埋頭喝粥,下筷如飛。
隋右邊無論是坐姿還是飲食,是四位“扈從”當中最有獨到氣韻的一個。
便是姚家隨從鐵騎當中最沒心沒肺的,都覺得這位姿容絕美的背劍女子,絕非俗人,不是任何一位大泉世家公子能夠擁有的扈從。
盧白象皺了皺眉頭。
朱斂微笑道:“怎麼,不放心我?我就算有那份心思,可有那本事嗎?”
見盧白象不願與自己說話,朱斂笑意更濃。
坐在最角落的道門師徒二人,尹妙峰和邵淵然對視一眼,並未就此言談半句。
但是兩人心湖之間,各有嗓音響起。
邵淵然喝著一碗小米粥,以心聲言語詢問道:“埋河水神廟後半夜的異象,會不會跟此人有關?”
尹妙峰答道:“說不定。照理來說,不太可能,畢竟那位水神娘娘引來的天地感應,是結成金丹的大氣象,君子鍾魁都未必有此能耐,可以幫助她一二。只是這位來歷不明的陳公子,實在是不可以常理揣度,我們無需理會,只要不是橫生枝節,我們就已經可以向大泉劉氏交差了。碧遊府升不升宮,都有一位書院君子兜著,已是萬幸,如今埋河水神靠自己的本事進階,我們昨夜登門拜訪那一趟,其實也可以拿出來說道說道,沾沾光,說不定為師可以幫你要到一份好處。”
邵淵然點了點頭。他眼角餘光瞥了眼重新戴上帷帽的姚氏女子,不再說什麼。
姚仙之和姚嶺之雖然是姚家嫡系子孫,而且備受器重,可是一樣沒有資格跟爺爺姚鎮坐在同桌,三個位置坐著的,都是跟隨姚鎮征戰大半輩子的老卒,無關品秩高低。姚鎮視為理所當然,三位百戰老卒也是不覺得有何不妥。
姚仙之朝姚嶺之眨眨眼,努了努嘴。
姚嶺之問道:“做什
麼?”
姚仙之壓低嗓音,“你說陳公子是不是遇上了不開眼的傢伙,斬妖除魔大殺四方去了?你想啊,陳公子憑藉一己之力,打得埋河幾百裡妖魔,一個個鬼哭狼嚎,這幅畫面,是不是賊有英雄氣概?”
姚嶺之沒好氣道:“你還沒睡醒吧你,喜歡白天做夢?”
姚仙之挑眉道:“你覺得陳公子做不到?”
姚嶺之說道:“我是覺得埋河沒那麼多鬼魅,畢竟有座水神廟壓著呢。”
姚仙之哈哈笑道:“我就說嘛,你其實心裡頭也相信陳公子有這份能耐的。”
姚嶺之橫眉豎眼,“喝你的粥!”
姚仙之開心笑道:“今兒粥特別好喝!”
哪家少年郎,不仰慕那真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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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身後,大汗淋漓。
仔細思量一番,才稍稍心安幾分。記憶中,只說了文聖老先生的順序,並沒有太多涉及三四之爭,也沒有多說齊先生。不過即便如此,等會兒見著了埋河水神娘娘,還是要提醒幾句,關起門來閒聊,可以言行無忌,開了門就不要再談論此事了,不然他陳平安一走了之,早早返回了寶瓶洲,你水神娘娘卻是碧遊府跟祠廟金身都不可挪窩的。
瞥了眼床底下的那雙靴子,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