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位滅魔門主,李浩頓覺驚異,只見此人太過年輕,約莫才二十七八的年歲,即便修行人面貌稍微顯得年輕一些,但是以李浩的眼力,也能察覺,這人必然在三十歲以下。
李浩起身相迎,笑道:“劉門主居然是這般年輕的一位俊傑,李浩本還以為是位長輩才是。似劉門主這等年紀便開宗立派的人物,縱觀古今,亦是不多也。”
劉正方長髮及肩,頭戴高冠,袍服寬大,面貌亦是俊朗,同是笑道:“縱然已開宗立派,卻也難比空明首徒。”
“劉門主謬讚,今日我不請自來,還望莫要見怪。”李浩說道:“我與蓬萊仙島秦先河秦兄一同來至月仙島,他去蓬萊住處會合,我這閒人便想早一步來拜見劉門主,未有想到遭遇孽畜肆虐,心想孽畜低賤,兩位均是極具身份的人物,怎能與這麼一個孽畜爭鬥,於是便出手把這孽畜制服,還望兩位莫要怪罪。”
“不敢不敢。”
劉正方與李浩客套一番,閒禪在旁陪坐。
不多時,酒菜齊上,香味撲鼻,飄溢至殿外。
酒席上,劉正方面色如常,適才被那兇虎毀去山中許多陣法,折損近半弟子,未露半點異色。
僅是這份從容,李浩就生出幾分佩服。
閒禪是個僧人,只食素齋,以水代酒。
李浩聚起玉杯,與劉正方碰過之後,張口飲下,只覺入口香甜,似乎瓊漿玉液一般。
劉正方笑道:“這酒釀製之時,取得乃是海底一種罕見奇魚,用火一烤,立時化水,飲入口中,口感極好,用來釀酒,更是佳品。”
李浩正要說上幾句,來作錦上添花,忽然腹中一痛。
“酒中有毒?”
劉正方面色驟變。
“佛法無邊,諸般妖邪無所遁形。”閒禪往前一指,低喝一聲,以佛音一震。
酒杯酒壺俱是粉碎,酒水流淌一地。
李浩面色漲紅,往腹中一拍,腹內法力一煉,張口便吐出異物。
那是一條白色蠱蟲,形如肥蛆,微微扭動,形態令人慾嘔。
“蠱蟲。”
李浩捻起這隻長蟲,面上冷色才緩緩散去,起身說道:“此事原是為我而來,反而讓兩位受驚,見笑了。”
原本李浩還當是劉正方下毒,待到捻起這隻長蟲,頓時便明瞭一切。
手上這隻,乃是子蟲。八十里外,正是母蟲所在。
“膽敢在我酒中下蠱,害我貴客,豈有此理!”劉正方怒道:“李兄,待我與你同去。”
“阿彌陀佛。”閒禪低聲道:“此人下蠱,甚是歹毒,我為佛門弟子,當鎮之。”
“多謝兩位好意。”李浩搖頭道:“既然只對我下蠱,想來與兩位無關,便讓我獨身前去,斬殺此人。還請兩位繼續飲宴,不過片刻,我即歸來。”
在他想來,蠱術難登大雅之堂,對方大約也不是什麼高絕之輩,以自己空明仙山秘法,便是顯玄真君,也能鬥上一場,尋常蠱道之人,不過幾個呼吸便能打殺,加上來回路途共計一百六十餘里,也就片刻時候罷了。
劉正方與閒禪對視一眼,只說道:“既是如此,李兄須要當心。”
“蠱術小道,不足道也。”
李浩起身,足下騰起白光,倏忽出了殿外,直衝天邊,剎那間不見蹤影。
“看似高雅,實則庸魯。”劉正方搖了搖頭,道:“聽聞蘇白雖不如古庭秋,但也能夠擋得地仙,就似他這樣的人物,如何跟蘇白並肩?”
“師弟此言甚是。”閒禪說道:“你說適才下蠱之人,又是誰來?”
“這個倒是不知。”
“可是那位劍魔?畢竟他也曾在南疆,興許學過一些蠱術。”
“這個,應當不會。”劉正方搖頭說道:“若說他身有蠱術秘學都還罷了,至於學習蠱術,八成是不會的。我曾見過他那劍氣,比之什麼手段都要厲害,何必去學蠱道而捨本逐末?如非我得了神通秘術,也不敢放言要召開滅魔大會。”
閒禪問道:“他那劍氣當真厲害?”
劉正方道:“厲害至極。”
閒禪托起缽盂,上有紫金之色,刻有白雲,縈繞玄機,看著劉正方說道:“師弟觀我這缽盂如何?”
劉正方仔細看過,說道:“此乃禪宗寶物,堅實無比,可鎮壓妖邪,可抵擋邪異。”
閒禪問道:“我若以此缽盂來擋你那滅魔指印,可否擋住?”
“必然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