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明白它的彆扭是為了什麼。
蹲下身,摟起它輕喃:“你在懷念你的男主人是嗎?”原來,它和她一樣……
但是,他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們要自立自強,不能一直沉湎在過去啊!
她閉了下眼,深深吸一口氣,找出紙箱,收拾起與他相關的一切,牢牢封起。
日期:91年7月21日
天氣:沒天良的熱
心情指數:陰晴不定
沒有他的第七天……
很好,我依然苟延殘喘,活得好好的。
可見,我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嘛,哈!
不要研究我的笑聲是快樂、苦澀、諷刺,還是無意義的乾笑,反正重點是,我還笑得出來!
滿一星期了。為什麼我會覺得,這一個禮拜過得好漫長?每天、每天,都有點小狀況發生,好像自從少了他之後,就什麼都不對勁了,讓我的心情也像臺北股市,一路往下跌,欲振乏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止跌回升。
看來,我以前真的是太依賴他了,該檢討。
我可是獨立自信又美麗的時代新女性呢,這麼軟弱實在不像我。
其實,不只我,Luck看起來也很懷念他,我喂的東西都不吃,記得從以前它就喜歡禹比較多,這個叛徒!
我曾說:“對嘛,花錢的是大爺,你贖的身,它哪敢不對你狗腿?”
他回我:“這和誰花錢有什麼關係?狗沒那麼現實的價值觀。”
“那不然它一定是母的,花痴狗!”
他笑笑地告訴我:“很遺憾,它是公的。”
雖然面子上很掛不住,但事實就是事實,禹比我還要迷人、有魅力多了,Luck喜愛親近他勝於親近我。
他常說:“對小動物要有愛心,你不要老是兇它。”
有嗎?
好吧、好吧!我是沒什麼耐性,難怪它不黏我,看到禹卻每次都開心地搖尾巴,還說它不現實,依我看,它才現實得要命。
禹會幫他洗澡、梳美美的狗毛,還會溫柔地拍撫它、陪她玩耍,而我只會在被抓傷後給它白眼、在日記裡寫它的壞話,難怪它會格外想念親切和善的男主人。
如果它知道,它的男主人再也不會回來了,不知道它會不會絕食抗議?
唔……好像今天就是了。
狗也有志節,不吃嗟來食的嗎?
唉,想太多了。今天收起了所有會讓我想起他的東西,為的就是不要動不動就想起他,怎麼可以讓一隻狗給破功?
第七次預祝自已,明天會更好。
PS分手的第七天,將所有屬於舊情人的回憶,全部封箱深鎖,希望那些混亂的思緒,也能一併塵封深埋……
第八天──
生理時鐘很配合,準時起床,填飽了肚子,坐對了公車,順利上了一天班,也計量好今晚回家要做什麼,一切似乎都完美得無可挑剔,但是……
總覺得少了什麼,找不到生活的重心,日子過得好空泛……
嘆了口氣,起身準備回家。
“嗨!”身後傳來輕快的招呼聲,她回過頭。
“邵經理。”
“都下班了,別喊經理。”
“畢竟還在公司。”她笑笑地回道。
“那好吧!”邵光啟無所謂的聳聳肩。“剪頭髮嘍,看起來更俐落清爽,明亮動人。”
“謝謝。”男人真的很厲害,留長髮他可以說你飄逸柔美;剪短髮也會說明亮可人。
只除了一個例外,那個人不懂甜言蜜語,只會說:“想省洗髮精啊?”
思及此,她苦笑一聲。
“怎麼了?”邵光啟細細審視她臉上的表情。“最近看你都沒什麼精神,王主任為難你嗎?”
“和公事無關。”整個會計部,誰不知道王主任暗戀邵光啟很久了,偏偏邵光啟又追她追得這麼明目張膽,她日子難過是可以想見的,早認命了。
“那──是因為你那個交往七年的男朋友?”
她輕輕一震,抿唇不說話。
“你們──”因為太謹慎,反而不知如何措詞。
不想看他為難,她淡淡介面。“我們分手了。”
他深深看著她。“是因為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許是它的介入,挑起她對愛情的渴求;也或許是她和任牧禹之間太淡、太平凡,長久下來讓她感到疲乏……地分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