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厘頭的楔子
93年的時候,吳欣17歲,上高二。豆蔻年華的少女,正被高考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天晚自習之後,跑到對面巷口的路邊攤,吃一份髒香髒香的芝麻煎粉兒。
這天傍晚,吳欣甩開腮幫子,正心無旁騖的吃著呢,坐她旁邊的一箇中年男子突然轉過頭來用不知是哪兒的口音說:“小姐,幫忙看一下俺的個娃兒,俺去對面拉泡屎。”
吳欣正嚥到一半的食物差點沒反出來,心想:這人講不講究啊,人正吃飯呢,沒看見啊?頗為不爽的抬起頭,看到中年男子旁邊有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兒,白白淨淨,粉團兒一樣的,倒是挺可愛。遂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含著食物發出不太清楚的一聲“嗯!”表示同意了。
可誰知道吳欣把整碗煎粉兒都吃了,也沒見那中年男子回來。吳欣有點著急了,明兒還3張卷子得交呢,再不趕回去寫,就非得熬通宵不成。於是趕緊央求煎粉店的大叔去對面公廁看一下,怎麼還不出來?結果大叔跑了一趟回來說,公廁沒人啊。吳欣就慌了,難不成沒在這個,去別處了?那也不至於這麼長時間啊?
“小朋友,”吳欣假裝甜美的說,“你知道爸爸去哪兒了麼?”
小朋友忽閃著大眼睛看著她,不語。
“你家在哪裡啊?”
小朋友不語。
“你叫什麼名字啊?”
不語。
一邊煎粉店老闆開始收拾碗筷,準備撤攤。
“哎,哎!大叔你不能走啊!這小孩兒他爸還沒回來呢?!!”吳欣急道。
“關我什麼事啊!你就把他擱這兒不就完了!”豈料大叔完全沒有愛心,乾淨利索的擰下偷電的燈泡,三兩下把傢伙裝上三輪車,迅雷不及掩耳就走掉了。
衚衕裡一下子黑了好多,吳欣這才發現其他的路邊攤也都撤了,只有她和這小男孩兒兩個,坐在一頭綁住電線杆的長板凳上,孤單單的。
一陣北風吹過,小男孩兒瑟縮了一下,吳欣發現十一月的天兒,小男孩兒身上只是一件薄棉衣。於是把他抱在腿上,摟著他,回憶了一下電視裡面哄孩子的情節,強自鎮定的說:“不怕,不怕啊,爸爸一會就來接你了,姐姐給你唱首歌好不好?”
吳欣以完全是給自己壯膽子的調門,鏗鏘有力的唱著:“風中——有朵——雨——做的雲,一朵雨——做的雲……”
也不知道是不是調兒跑的太厲害了,連保險絲都聽不下去,只聽得“茲拉”一聲,頭頂上的路燈就滅了,衚衕口一下子陷入黑暗。吳欣作為少女的最後一點勇氣也遭攻破,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她這一哭不要緊,嚇得懷裡的孩子也跟著大哭。這一大一小,在深秋北京的某衚衕口,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最後,終於被路過的110,全部給帶走了。
一、是誰酒後失德
2005年盛夏,8月18日夜,一個畫著精緻的煙燻妝,披著號稱“空氣靈感”的長卷發,紗裙飄飄,鞋跟顫顫的美女走進了白石橋錢櫃的306包間。燈刷的一黑,緊接著是燭光閃亮,齊整整的三十根蠟燭,插的蛋糕支離破碎。羽亮站在中間,捧著蛋糕,闞青、安寧一左一右,一起傻乎乎的合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吳欣^^^^; Happy birthday to you——”
這無疑讓吳欣感到人生真是更加絕望!!自己在30歲高齡的慶生會上,仍然是孤家寡人一枚,只能看到兩個閨蜜,一個未成年男童,這個毫無新意的陣容,怎能不讓人生出“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泣下”之慨啊!!!
闞青第一個跳上來,一把抱住吳欣,大聲說:“歡迎加入三張陣營!!!”
吳欣笑著推開她,說:“知道你不孤獨啦,有我作伴啦!”
闞青大笑:“別難過,安寧也就倆月,兩個月之後,咱姐仨就算在三張的道路上會齊了,繼續並肩戰鬥!”
“耶!”安寧笑著撲過來,大家抱作一團。
說也奇怪了,吳欣,闞青,安寧這三個大學時代的鐵姐妹,居然一起剩到了三十歲,誰也沒找著主兒。
這其中闞青最漂亮,誰知造物弄人,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那男的也的確成熟,瀟灑。闞青剛工作的時候見識少,一下就被人家迷住了,明知是個坑也往裡跳,不為天長地久,只為曾經擁有。拖拖拉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