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一下她不好嗎?”
“我才不要。您讓其他人照顧唄,憑什麼就我倒黴,要和她一個乞——”
“砰!”
講臺上一聲巨響,講桌晃了三晃。
全班一震,連上老苗都嚇得不輕,愣了下神才扭頭看向顫巍巍地落著粉筆灰的講桌旁。
遊烈正懶懨懨地落下長腿,踩回地上。隨他動作提起的褲腿緩垂,蓋了半截凌厲的踝骨。
他原地側了身。薄掀起來的眼瞼下,那雙漆眸依舊冷淡,卻像凜冽的刀鋒劃過前排每一個驚嚇最重的學生。
“換個座位有那麼難嗎。”
遊烈眸子涼淡地從左瞥向右,“嫌冷,嫌熱,還嫌擠?校長辦公室寬敞,你們怎麼不直接搬過去?”
落到最後一個女生那兒,不知是嚇得還是委屈得,那女生紅了眼眶,低頭咕噥:“你,你是自己一個人坐,你當然沒關係。”
遊烈薄嗤了聲笑,眼尾卻勒緊,像一柄開了刃的窄刀——
“你想去坐,我攔了麼。”
“…!”
大約是被嚇著了,女生眼淚啪嗒一下就砸了下來。
眼見場面就要鬧得不可收拾,
夏鳶蝶停在原地,慢吞吞地又扶了下眼鏡。
鏡片後,藏在低垂著的長睫間,琥珀色眸子透著點薄淡的煩躁感。
“老……”
師字未出。
“嘖。”那個短髮茬剛醒沒多久的女生似乎是終於睡醒了,皺著眉嫌棄:“我跟她一桌不就完了,哭什麼,多大點事兒啊。”
喬春樹說完,也沒理老苗,直接揚頭看夏鳶蝶:“夏…夏,哎你叫什麼來著?”
“夏鳶蝶。”她點了下頭,“我都可以。”
地位尷尬的老苗終於有了插空的話隙:“啊,行,也快上課了,那你們就先這樣坐吧。”
“……”
上課鈴聲拉響得及時。
前排兩桌調整位置,喬春樹的同桌一邊搬自己的東西,一邊紅著眼眶偷偷瞪夏鳶蝶。
夏鳶蝶站在一旁,只當沒看見。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在想。
——
少女瞥去的方向,從老苗那兒聽完“訓”的遊烈插著兜往回走了。
按路線,必然要經過她身前。
要道謝嗎?
夏鳶蝶有點糾結。
如果沒有他在走廊上嘲笑她、還用眼神罵她的舊怨在,那她一定是會道謝的。畢竟剛剛要沒有他,換位的事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
可是……
“不用謝。”
一個霜涼冷淡的聲線忽掠過糾結的少女頭頂。
夏鳶蝶一頓,慢吞吞拿食指指節頂了下眼鏡,她仰起臉看他。
遊烈也正虛插著袋,側身停在她面前,他偏過臉,斜睨下來,漆黑純粹的眸子裡卻找不見一絲人性。
就像他此刻薄唇開闔的話:“我不會幫你。”
夏鳶蝶輕眯起眼,微微歪頭,少女聲音細輕柔軟得除了他無人可聞:“那你剛剛,是突然發病了嗎。”
——問得小心又溫柔。
不看她大概還能以為是關心。
遊烈輕嗤了聲:“是你擋道了。”
話撂下,遊烈從清場讓出來的過道走回了教室後排的位置。
夏鳶蝶:“……”
她承認,她有點好奇了。
到底是什麼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的狗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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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德中學是日間八節課制,加晚間三節自習課,不過小休的週末是個例外,自習課允許學生們酌情上0到2節。
——這些還是喬春樹介紹給夏鳶蝶的。
跟有點兇悍不好招惹的外表不一樣,喬春樹出乎意料地好說話,除了上自習喜歡趴桌睡覺不被打擾外,沒有一點能挑毛病的地方。
新進班裡遇上這樣一個同桌,夏鳶蝶覺得自己應該是走大運了。
“老苗估計忘了讓你填自習意願表,我們這些是一分班就填好了,”喬春樹收拾著書包,順口說著,“你既然還沒填,今天的晚自習就可以不上了,直接走人就行。反正他也沒理由逮你。”
夏鳶蝶從喬春樹借給自己的書本里抬頭,搖了搖:“你們的課本和我的不太一樣,我今晚還是留下來,在自習課上做下筆記。”
喬春樹放下拎起的書包,扭頭打量:“難怪,你還是個學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