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停晚歸,還以為娘和姨母都睡下了,誰知剛脫下朝服換了便服,七姨母就來了。 “姨母,您怎麼還沒安歇?” “我這不是記掛晚檸麼?法華庵的案子有結果了嗎?聽說燒死了十幾個。” “嗯,已經結了。” “不慎走水還是有人放火?” “是故意縱火。” “那這案子是晚檸破的嗎?” 顧舟停笑笑,帶著些許驕傲:“嗯,是她破的。” 趙林氏鬆了口氣,感慨道:“她怎麼什麼都會,舟停,你可被她比下去了。” “我與她之間沒有比較一說,她能幹,我高興,我有成就她開心。” “嘖嘖,看把你美的,對了,她有沒有說綢緞莊的事兒?” “說了,她讓我轉告你,你直接去姜記綢緞莊看料子,看中哪些,跟掌櫃張廣升說就行,張廣升會安排好一切,價錢就按成本價給你。姨母,她本來是要陪你一塊去的,但她明天一早就要進宮,很可能馬上就出遠門,辦的是皇差,所以,讓您自己去,她會打好招呼。” “出遠門,辦皇差?去哪兒?” “大淵。” 趙林氏驚訝:“大淵,那多危險啊,什麼皇差需要她一個女子千里迢迢跑那麼遠的地方去。” “就是去給人看個病。”顧舟停嘴上說的輕描淡寫。 其實他心裡愁的很,大淵皇室的情況很複雜,王子之間明爭暗鬥暗流湧動,而都鐸是都耶可汗最寵愛的王子,定然有人不希望都鐸活著,所以,晚檸這趟去固北,異常危險。 都鐸暫時還不能死,都鐸若是死了,大淵皇室的儲君之爭立馬就會平息下來,大王子都軼很快就能掌控局面,這個都軼文韜武略,有勇有謀,野心勃勃,他若成為大淵儲君,對大齊極為不利。 就是說,如果沒有都鐸,大家都服都軼,正因為有才幹不突出,毫無寸功在手,僅憑都耶可汗的寵愛就能得到一切的都鐸的存在,大家才會生出我怎麼就不如他,他能坐王位,我們為何不能的心理。 “看病?御醫院那麼多御醫,隨便派個人去不行嗎?就非得晚檸去?” 顧舟停苦笑:“這病只有她能治。” 趙林氏嘆氣:“這太能幹也不是什麼好事,什麼危險的差事都輪到她。舟停,你可得安排周全,保證她平平安安的回來。” “姨母放心,我不安排,太子殿下也會安排的,當然,我肯定得親自安排,交給別人我還不放心。” 趙林氏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房間,進屋卻見長姐在她屋裡坐著。 “阿姊,你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我這做什麼?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進錯房了。” “你不也大晚上沒睡嗎?去舟停那了?” “我去關心關心法華庵的案子。” 顧林氏好奇道:“這案子查清楚了?” 趙林氏買關子:“你想知道,怎不自己去問舟停?” 顧林氏凜她一眼:“我倒是想去問,可有人比我快,進去半天都不出來,我是心疼我兒子公務已經夠忙的,大晚上還打擾他休息。” “是是是,是我這個做姨母的不識趣。” “別廢話了,趕緊說。” 趙林氏坐下來,示意長姐給她倒茶。 顧林氏沒好氣地甩了她一記大白眼,還是給她倒了杯茶。 趙林氏這才道:“破了,是有人故意縱火。” “兇手是誰?可是那安平伯家的女兒秦司悅?我聽說就她活了下來。” “不是她,她差點就被當成兇手了,好在晚檸明察秋毫,抽絲剝繭發現了端倪,揪出了真正的兇手,舟停說,兇手叫淨聽,是主持最看好的接班人,管著法華庵的賬目,結果她兄長做買賣賠了錢,欠下一屁股債,淨聽就挪用了庵中的香火錢給她兄長還債……” 顧林氏聽的目瞪口呆:“就為了三百多兩銀子,害死了十幾條人命?她咋想的?” “咋想的,當然是為自己著想,她拉了個香客當她的替死鬼,若非昨晚她們不給秦司悅飯吃,秦司悅半夜餓醒逃過一劫,你想,還有誰知道淨聽還活著?那些屍身都燒成焦炭了,她拿著剩下的香火錢,跑到別處隱姓埋名過日子,豈不逍遙自在?” 顧林氏感慨:“這秦司悅也是命大,偏偏在安平伯謀逆之前犯了錯被罰去法華庵,因此逃過滿門抄斬,如今又因為被人苛待逃過一劫。七妹,你是不知道,這秦司悅以前沒少欺負晚檸,便宜她了。” “哎呦,阿姊,不叫姜娘子,改叫晚檸了?”趙林氏打趣道。 顧林氏訕訕:“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說嗎?” “你呀,渾身上下,就剩這張嘴硬。” “對了,阿姊,你早上去跟陳夫人喝茶,喝了一天?” “哪能啊,後來我們又一起去了禮部尚書呂夫人那小聚了下,哎!早知道就不去了,把我氣個半死。” “誰得罪你了?居然有人敢給相爺的老孃氣受,活的不耐煩了?” “倒不是衝著我,大家聊天,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晚檸,幾位夫人先是把她一頓誇,然後又說,太厲害的女人嫁不出去,誰敢娶?降不住什麼的,後來就越說越離譜,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就該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