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項振業就起來了,去叫還在熟睡的兒子:“老二,趕緊起來,早點趕路,今日便能到京城。” 老二項寶義翻了個身,迷迷糊糊不滿道:“別吵我,讓我再睡會兒。” “老二,早點到,咱今兒個就能在京城吃晚飯,若若大老遠的派人來接咱們,不得好好請咱們吃一頓?好酒好菜招待著?”項振業撿兒子最喜歡聽的說。 果然,好酒好菜讓項寶義人都清醒了幾分,一骨碌爬起來,嘴上還是不耐煩:“起了,起了,爹,不是我說你,一把年紀了,非得大老遠的跑一趟,就林若若那半吊子的醫術,在江城都混不下去了,你以為她到了京城就能發達?還指望她能給你多少好處,做夢。” 他都向來接他們的人打聽清楚了。 若若如今在京城的藥堂給人當坐堂大夫。 她要議親的夫家在京城做生意,也就是經營些小本買賣,沒啥花頭。 項振業道:“你爹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去過京城,如今有人出路費,到了京城,吃喝拉撒都有人管,不得趁這把老骨頭還能動彈,去見見世面?” 項寶義胡亂洗了把臉:“行行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父子兩就在客棧隨便吃了點早飯就上路了。 另一邊,江林氏也快到京城了。 “我打聽清楚了,若若坐堂的那家藥堂就叫三希堂,這分明就是若若自己開的藥堂,不然能叫三希堂?她還想蒙咱們,就是怕咱們佔她便宜。”江林氏的兒子江海華道。 “是嗎?我還說她在江城混不下去了,才跑去京城,沒想到她還真出息了,能在京城開藥堂了。” “娘,咱們到了京城就先去三希堂看看,她一個女兒家哪能管好一家藥堂,可別又跟江城的藥堂一樣被她弄關門了,無論如何三希堂都是外租創下的,不能就這麼敗在若若手裡,再說了舅舅只剩她這麼一個閨女,咱們不能不管她,到時候,我幫襯幫襯她,替她管藥堂,她就負責坐堂問診。”江海華已經盤算好了,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在京城擁有一家藥堂,精神振奮,恨不得馬上就到京城。 “兒子,你說的對,之前咱們離江城遠,照看不了她,娘心裡也覺得挺對不起你舅的,這次定要好好彌補若若。”江林氏道。 母子兩會心一笑。 兩輛馬車幾乎是前後腳進的城,姜時很快得到訊息,叫上若若一起去迎接。 姜晚檸怕林若若臉皮薄,被人欺負了去,就讓王嬤嬤跟著。 姜時給租的宅子是一座半舊不新兩進的宅院。 項振業父子和江林氏母子看到這宅子不禁嫌棄。 “這宅子這麼小,能住得下嗎?”江海華道。 “確實小了點,這地也偏,還以為若若發達了,沒想到,住的挺寒酸。”項寶義道。 “你們懂什麼,京城乃是大齊國都,寸土寸金的地方,這麼一座小宅院也要不少錢了。”項振業一副見過世面的樣子。 “她舅公,我們母子就住後邊的廂房,你們父子住前面好了。”江林氏先選好了房間,指使兒子把行李搬到後邊廂房去。 項振業不滿,明顯後面的房間要好一些。 “她姑,我年歲大了,睡眠淺,容易驚醒,後邊的廂房安靜些,還是我來住比較合適。”項振業道。 “沒錯,她姑,您還年輕,就讓讓長輩。”項寶義說著也提了行李要搬到後邊去。 姜時和林若若趕到的時候,兩方正為誰住正廂房相持不下。 林若若當即臉就黑了,姜時笑呵呵的上前,拱手一禮:“晚輩姜時見過舅公,二表叔,見過姑母,大表兄。” 四人眼珠子骨碌骨碌轉,這後生摸樣長的倒是挺俊,不過這簇新的布衣布鞋……果然是做小本營生的,做身新衣裳來見他們都只能做布衣,綾羅綢緞都穿不起。 “你就是若若要議親的物件?”項振業神情淡淡。 姜時笑眯眯:“正是晚輩。” 江林氏看到了林若若,笑道:“若若啊,多年不見,都成大姑娘了,越發出挑了。” 林若若不鹹不淡道:“是多年未見了,差不多有八年了吧。” 父親離開的時候,她才十三歲。 八年了,他們一方拿走了父親留下的產業,一方拿走了母親留下的產業,只留了一間空空的三希堂,再也沒過問她一個十三歲的女娃要怎麼過活。 林若若真的很後悔,姜時問她還有什麼親人在的時候,她就該說沒有親人了。 可她當時想著,若是議親的時候一個孃家人都沒有,總不太好,還得另外去找人充當她的孃家人,按照大齊的習俗,即便是孤兒,議親也要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來,這禮數才算全。而她在京城只認識姜晚檸,姜晚檸又是姜時的妹妹,自然是不合適當她的孃家人,所以腦子一抽就說了舅公和姑姑。 姜時動作也是快,立馬就派人去接了,後來她才想起來,其實這個孃家人可以請魏姨娘的。 江林氏感慨:“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八年了,可惜姑母離的遠,身體又不好,都沒法照看到你,只能叫你表兄去看看你,每每想起心裡都挺愧疚,姑母去年想給你說門親,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