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霧隱玄煌也不例外,他如果要殺一個人,基本上是不可能失手的,但是倘若光明正大的與人比武,能否擠入十大就很成問題了,事實上,作為一個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忍士,他從不參與任何比武,這也是他成名多年、人人聞名喪膽,卻從未成為渭州十大刀客之一的原因,現在卻被人推到前臺來,可見某些人是多麼的迫不及待、飢不擇食。
宇文華顏也忍不住笑了:“沒有辦法啊,九太爺是易家族人,剿滅原屯九一役,其餘的十大刀客不死即傷,唯獨他老人家毫髮未損,加上他平日僅次於隴絕頂的威名,這渭州第一刀客的位置,太子不來爭,恐怕就是他囊中之物了。日向朝陽跟隨千戶征戰多時,情誼匪淺,葛風子曾受過易昌千戶大恩,私底下一直在易家,他在剿滅原屯九一役中受傷甚小,對實力影響不大,這兩個與易家關係密切的高手穩列渭州十大刀客之林。加上千戶你,易家足有四位頂尖高手可以倚仗,若非七公子戰死,憑藉他擊殺松間明月的戰績,問鼎十大刀客的位置也是大有機會,我們在武林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說著聲音一頓:“在朝,易家是國中四大千戶之一,位極人臣、富貴傳家;在野,易家在武林的影響力也太大了。”
易鋒寒點頭道:“知道了,唉,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啊。等從京師回來,逐漸疏遠江湖上的朋友吧。”
此時門外傳來翠蘭細微的腳步聲,易鋒寒微笑道:“三位請回吧,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啟程。唔,獎勵的事兒正好可以緩一下,等我回來再說,路上我們再交流下意見,這也算今天最大的好訊息了吧?”
宇文華顏罕有的開起了玩笑:“是啊,正好交給千戶來定版,免得我一個奴才去得罪一大群主子,以後我還怎麼活啊!”
………【第一百零五章 流言】………
子時不經意的悄然過去,鑾京城內儼然分隔成四個不同的世界。北城由於是後夷高門望族、當朝顯貴的聚居區,如今已是夜深人靜、熄燈下火;商賈雲集的東城,雖然沒有了白日的喧囂,但是那些晝夜不息的商鋪依然有著零零星星的生意;燈火酒綠的西城,現在正是綻放光彩的時刻,一片觥籌交錯、鶯啼燕語,盡顯帝都的繁華;南城既不熱鬧,也不死寂,大部分的平民已經進入了夢鄉,但是大街之上,昏黃的油燈仍然稀稀寥寥的閃耀著,每一片燈光下面,都有一個飲食小攤,販賣著小吃烈酒,小吃價廉物不美,烈酒也是最粗劣的燒刀子,光顧這種小攤的,多半是境遇不好的江湖中人,三五成群、高呼吶喊的是呼朋喚友打發時間,兩個人鬼鬼祟祟聚在一起的是交易情報、江湖救急,一個人麼,多半是喝著悶酒,正在懷才不遇又或是借酒消愁。
湯季重就是一個在鑾京南城開飲食小攤餬口的小老闆,他的小湯記也算是鑾京南城的老字號了,從他爺爺那輩起,就一直在家門口擺著這麼一個小攤,渭州很多曾經落難逃亡過的武林高手、江湖名宿都在這裡留下過記憶,人有時候總是會多愁善感,不管他是傷春悲秋的詩人,還是鐵錚錚的漢子,對於某些難忘的事情總會觸景生情,小湯記的名聲也是這麼來的,雖然這裡的酒菜除了便宜一無是處,經過了三代人七十年也沒有把檔次和味道給提升上去,甚至連小攤的桌子都沒有多上一張,但是根據口口相傳的說法,這裡完全就是窮困潦倒的浪人們的天堂,當然,僅僅是之一。
這樣的家庭環境,磨練出了湯季重一雙堪稱慧眼的眼睛,傳說只要他一眼瞥過,就知道你的出身背景、坎坷遭遇等等,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能看出你的前途。當然,湯季重對此說法並不買賬,經常澄清道:“我是一個做小生意的半分人,不是算命的,不信你看看,我眼睛沒有瞎。”可惜人總是相信這世界充滿了欲蓋彌彰的謊言,所以傳言依舊是傳言,不但永不停息,反而愈演愈烈,湯季重的澄清也變成了口頭禪,但是澄清歸澄清,湯季重本人私下對於自己的眼力還是頗有些洋洋自得的,占卜未來自然是純屬扯淡,心底裡斷一斷來者的身份來歷、猜一猜客人的境遇吉凶,然後以觀後效,為自己的明辨秋毫、洞悉世情偷偷樂一把,一直是他的個人愛好。
可今兒湯季重碰到了個小挑戰,眼前這個渾身黑衫、面如冠玉的清秀少年,著實讓他捉摸不透。小夥子獨自一人,從傍晚來到小湯記,也不點菜,光要最烈的燒刀子,一直喝酒喝到子夜,足足喝了兩個時辰有餘,自始自終一言不發,看得出是心有鬱郁、借酒消愁的主兒,問題是他的身份,一般來到南城的武士都不太順達,即便不是衣衫破爛,卻也談不上錦衣華服,可是這個黑衣少年的衣服,乍看平平無奇,識貨的湯季重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