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親衛用帳布包裹,塞入防腐香料,由於他體型太大,無法找到合適的棺木,只能暫時平放在牛車上面,置於後勤隊伍之中,他必須組織軍中工匠,特製存放古心虹屍體的棺木,另外,還要安排護送將士遺體的隊伍,相比揮師進京、改朝換代的榮耀,這種差事無疑是神憎鬼厭,找個願意攬下此事的人也是令宇文華顏頭疼不已的事情,若非易鋒寒明顯心情不佳,他都要出言進諫,建議等到進京穩定大局後再運送將士遺體回鄉。
出人意料的是,易嘗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他自從遭遇刺殺以來,xìng格頗有些變化,不再像以前那麼愛好虛名,行事低調不少,對待下屬卻是更加仁厚,雖然宇文華顏對他這樣的轉變持有一定的戒心,但是現在這個節骨眼,無疑是解了宇文華顏的燃眉之急。
一炷香之後,易鋒寒的隊伍如期啟行,浩浩蕩蕩的開往鑾京。
商山君與易鋒寒決戰的地方距離城池不遠,大軍開動速度不快,半盞茶的工夫,就已經抵達城下,與鑾京守軍隔河相望。
chūn茜粉黛不施、身著勁裝,屹立在城頭,眺望著易鋒寒,眼中閃爍著複雜難明的光芒。
易鋒寒怔怔的望著chūn茜,渾若忘卻了時空,眼前這個英姿勃勃、體態婀娜的少婦,與記憶中那種薄嗔嬌笑總相宜的天真少女重合在一起,心中沒來由的湧上一陣酸楚,喉頭哽咽,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城上城下,雙方將士一片啞然,只是時不時傳來一聲馬咻聲音,提醒著眾人時光的流逝。
“皇后娘娘!如今易千戶已經兵臨城下,難道你還不願意接受事實,宣佈投降麼?”忽然,一個略顯yīn柔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易鋒寒的感觸被硬生生打斷,頓時勃然大怒,惡狠狠地望向發聲之處,正要發作,卻見城樓之上,旌旗翻飛,十之**竟然不是後夷的軍旗,而是隆北起義軍的三光旗,數以千計的rì月同輝、群星環繞圖案連在一起,甚至壯觀,一個面sè白淨、眉生紅痣的矮胖青年,帶著一貫的笑容,望著易鋒寒,正在頷首示意。
易鋒寒心頭一凜,立時從自己的回憶中清醒過來,他剛才以為勝券在握,chūn、贏兩家已經撤軍,隆北起義軍主力沒有踏足鑾京周邊,第一個率軍進京的除了自己再無他人,所以這才神情恍惚、浮想聯翩,任由自己的思緒天馬行空、不著邊際,可是如今明顯事情有異,暗自責備自己心xìng輕浮、未能隨時保持冷靜和清醒之餘,易鋒寒收斂心神,念轉如飛,思考東東兒怎麼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佔領了鑾京,還有,為什麼chūn茜卻能毫髮無傷的站在城頭,身邊居然沒有一個叛軍。
看見易鋒寒愣愣的沒有反應,東東兒似乎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易千戶,你是不是奇怪我主力不在身邊,怎麼拿下鑾京的?呵呵,此事容後再說,你看,現在是不是應該勸皇后娘娘投降啊?!皇后娘娘誓死不屈,哥哥我沒法子,只能嚴令禁止任何人靠近皇后娘娘,就等你來勸降啊!”
宇文華顏走到易鋒寒身邊,悄聲說道:“千戶不可中計,東東兒此人坐視我們三郡聯軍與後夷主力死拼在前,趁著千戶與商山君決戰偷襲鑾京之後,志向高遠、yīn險狡詐,城陷後獨留皇后,無非是不想得罪千戶與chūn家。後夷失道,天下逐鹿,聖主取而代之,乃是天經地義,但是亡國之後,納之不詳,千戶三思。”
易鋒寒強自壓制住心頭的激盪和痛惜:“宇文叔叔有什麼建議?”
宇文華顏道:“城池既然是東東兒所破,婦女財貨盡歸所有。”
易鋒寒心頭一沉:“你說我們放棄鑾京不管?東東兒一黨可是土匪出身,萬一……”
宇文華顏道:“屬下觀東東兒一黨,多持旌旗少有刀兵,可見他勢單力薄到要在我等面前炫耀自己人多勢眾,竊取鑾京當是yīn謀所致,並非力攻城破,不拿下皇后,除了考慮千戶和chūn家的反應,力有不逮應該也是原因。此時我們進京,取而代之輕而易舉,不過天下人必然譴責我們奪人基業、不仁不義。但是如果東東兒手下匪xìng發作、**虜掠,我們當以義師剿匪,安定天下。”
易鋒寒沉吟片刻,抬頭望了望chūn茜,徐徐搖頭道:“對不起,宇文叔叔,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我辦不到。爭權奪利,非我所願,國泰民安,固我所好,陷人不義而後代之,我與商山君何異?坐視自己心愛之人落入賊手,我與禽獸何異?”說完昂首朝著chūn茜吼道:“皇后!我雖然沒有找到商山君的屍體,但是我以人格擔保,他現在就算沒有死,也離死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