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雍瑟瑟垂首,“姐姐。”
安壽一把將他手中的帕子扯掉,“以後好好跟著你哥,不準再跟你上官家那群姐姐玩!”
將未足歲的他送到女眷一大堆男人沒幾個的上官家絕對是他最大的失誤,看看那群女人把他兒子弄成什麼樣了?希望現在矯正還來得及。
立起身來,發現安泰不知何時已經在一塊大石上站定,大聲將附近的侍衛太監宮女都叫了過來,“高個子,你帶十個人從東院開始,向西包抄;大胖子,你帶十個人從南院開始,向北行進。那個女的,你帶十個人,從這裡一路往東!都聽明白了嗎?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上官婉兒這女人給我找出來!”
“我兒好孝順,將母后的名諱記得這麼牢。”
正要威武地大喝一聲“出發”安泰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般地衝到安壽身後。末了又覺這樣很沒有氣概,便挺了挺胸,從安壽身後挪出幾步,“母后,父皇正找你呢!”
“都退了吧。”林婉兒揮手讓聚集的宮人退下,踱到安壽麵前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安壽輕哼,“皇后好信譽!前幾日答應過朕什麼,恐怕已經不記得了吧?”
林婉兒輕攏秀眉,微露不解,“臣妾近來確實不曾踏出宮門一步,不知皇上所言何指?”
“不曾出宮?”安壽怒氣未減,一把將節節退後的安沁拽過來,伸手自她頸間掏出一塊玉佩,“那麼皇后來告訴我,這是何物?”
林婉兒蹲下身,仔細將那玉佩端詳了好一陣。碧色玉身上刻了一隻猙獰的神獸,看了半日也辨不出是什麼動物。系玉的頸鍊似銀非銀,與玉佩渾似一體,找不出一絲罅隙。很明顯地不是宮中之物,怪不得安壽發飆了。
林婉兒放開玉,神色微冷,“安沁!”
安沁的一張小臉扭來扭去好一陣,最後終於俯首認錯,“沁兒知錯。”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卷,戰戰兢兢地遞到安壽手中。
安壽展開一看,竟是宮中遺失已久的密道圖!
“母后讓我給父皇的,沁兒不該一時糊塗,跟著圖走。”安沁絞著手指,小腳磨地,小臉幾乎就要埋到地上了。
“真相大白。”林婉兒挑眉道,“皇上錯怪臣妾,是否該好好道個歉?”
“道歉?”安壽冷笑望她,“你可知她在外面做了什麼好事?”
林婉兒蹙了蹙眉,直覺不妙。
“你的好女兒,在大街上就把自己的終身給定下了。你看,這不是連定情物都有了嗎?”
林婉兒看看安壽,再看看目光閃爍的安沁,好一會擠出一臉笑,“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沁兒才八歲,說的話怎能做數?來,沁兒,”林婉兒不容拒絕地將安沁拉過來,“母后替你將這玉解了。”
安沁一嘟唇,護住那玉,“我不要,我要嫁給好看的大哥哥!”
“好看不做飯吃,沁兒乖,把玉給母后。”林婉兒輕聲誘導。
“沁兒不要!沁兒一定要嫁給比父皇還好看的大哥哥!”
“胡說!這世上哪有比你父皇還好看的男人!立刻把玉給我!”林婉兒有些惱了,出聲喝道。
“好了,婉兒。”安壽出聲制止這對就要吵起來的母女,“朕已經試過了,玉佩根本解不開。”
“解不開?”林婉兒驚訝重複。
安壽點頭,微嘆口氣,“這玉佩在此,是怎麼也賴不掉了。來日若有人來尋,這女兒是怎麼也留不住了,總不能叫人說我皇家無信。”
“能造出如此精巧奇器,只怕對方來歷蹊蹺,還望皇上三思。”林婉兒垂首,嚴肅地說道。
“皇后說得有理。”安壽不知想到什麼,含笑點頭,“沁兒要嫁之前,自當好好考究一下對方家底。不過當下,有件事實在叫朕為難。”
林婉兒心中警鈴微響,忙笑,“皇上英明,豈能為些小事為難?”
“朕固是英明,皇后同樣聰明絕頂,有些事朕還當真要仰仗皇后。”安壽平聲回道,既而開口,“想必皇后一定記得,年前朕已經答應,將朕的女兒許給宛東太子當王妃。而今沁兒一身許不得兩家,皇后覺得,此事當如何了結?”
林婉兒繼續笑得燦爛,“皇上當真為難臣妾,這叫臣妾一時半會怎麼想得出法子。”
“沒事。”安壽嘴上說沒事,目光卻步步緊逼,“皇后冰雪聰明,應該很快就有答案了。”
林婉兒被他盯得緊迫,乾脆閉嘴不語。
一直埋首的安沁不解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