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下面的人你認識?”
溫樂陽苦笑著點點頭:“聽聲音沒錯,但是聽說的話,不像啊。”
不止溫樂陽滿臉納悶,人群裡的小易、不說不做、蚩毛糾和駱旺根都是和他一樣的表情,他們都聽出來的聲音的主人:在銷金窩邊緣與眾人結識的醜陋漢子,秦錐。
過了片刻,秦錐的聲音再度從山下傳來,依舊鏗鏘有力:“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第一聲‘錯’後山裡無數的鴉雀都被催混奪魄的吼聲嚇得四處亂飛。
第二聲‘錯’剛剛飛起的鴉雀突然發出了哀鳴,渾身顫抖著想要努力衝向高空。
第三聲‘錯’,驚雷似的吼聲在瞬間綻放後轉瞬寂滅,天空中剛剛響起的凌亂烏啼也同時消失,只剩下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溫樂陽、不樂等耳音極強的好手,才能聽到一陣遠遠的劈里啪啦的墜地聲,不知道多少烏鴉麻雀,在半空裡竟然被活活的震死了!
溫樂陽臉上的表情更古怪,對著身邊幾位長輩說:“這首詩……詞唸的,更不像他了!”
秦錐不久前在祁連山銷金窩修煉以刀入勢,出關的時候正趕上溫樂陽帶隊進入銷金窩,跑來二話不說先‘切磋’了一場,因此結識,雖然不能算一見如故,但是彼此留下的印象也都很不錯,在溫樂陽看來,秦錐是個修為精深、重信守義,粗獷魯莽的漢子,無論如何沒想到,這個人還會在山下唱詩詞,嚇死了滿山的烏鴉。
不說不做哥倆走到了四老爺跟前,請示要不要帶人下去攔截,溫樂陽對著幾位爺爺搖搖頭:“這個人應該不是敵人吧!”
溫不做也跟著幫腔:“我覺得也不像,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現下里又有些不太確定……”
四老爺直接一揮手,把他趕走了。
沒過多長時間,在沉重卻迅疾無比的腳步聲裡,一個精壯結實、和溫樂陽年齡相仿的青年就出現在村口,果然是醜陋漢子秦錐,他甫一現身,小易就驚訝的低呼了一聲:“秦錐,你怎麼了?”
溫樂陽的心中,也是一凜!他不久前還在城隍廟見過秦錐,根本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秦錐長的雖然嘴大眼小鼻孔朝天難看的不行,但為人爽朗痛快不拘小節,總是透著一股利落的精氣神,可現在臉色蒼黃,雙頰和眼窩深陷,嘴唇上全是乾涸的裂紋,甚至鬚眉都淡淡得塗上了一層清霜!分別還不到三十天,他卻好像老了三十年一般。
溫樂陽也滿目驚異的問秦錐:“你…你怎麼了?”
秦錐轉過頭,對著小易露出了一個醜陋的笑容,算是打過了招呼,卻沒理會溫樂陽,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片刻,倏地凝住不動了,莫名其妙的開口了,聲音生澀得好像兩塊乾枯的牛皮在摩擦:“我去了一字宮,才知道……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說什麼……”秦錐吞吞吐吐地說了半天,突然用力搖了搖頭,換了一副語氣:“我來赴約,若贏了,你跟我走!”
說著,從背後輕輕解下了自己的唐刀。
秦錐的刀一拿在手中,衰老的頹廢立刻一掃而空,瞬間整個人都變得凜冽了起來,比著原來銷金窩中那個快活、豪邁的秦錐少了三分淳樸,卻多了五分狠戾!
氣勢決絕,但是眼神裡那一份渴望卻絲毫不加掩飾。
老實孩子駱旺根小聲給身邊的溫不草們解釋:“這個人就喜歡打架……”
小蚩毛糾比駱旺根聰明多了:“沒聽他說打贏了跟他走嗎?不像是專門來打架的,這裡面有別的事。”蚩毛糾似模似樣地皺著眉頭,裝著穩重的樣子,臉上可全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一個清幽的聲音,帶著幾分木然的冰冷,悠悠的從人群裡傳了出來:“小時候的話,沒人當真的!”
哄,一陣低低的驚呼,溫家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外加一個溫不做,目光全都被八卦之火照亮,都顯得容光煥發,答話的人,赫然就是一字宮死乞白賴要嫁給溫樂陽的寶貝閨女:十九。
秦錐的眼睛,肉眼可見的霍然佈滿了血絲,變成了猙獰的紅,聲音依舊如敗革廝摩,但是又有一股撕裂的瀝血聲裹雜了進來:“你不當真,我當真!”
說著,精壯的身體突然高高地躍起,在半空裡翻了一個跟頭,旋即手裡的唐刀帶著目光根本無法承受的憤怒,對著村口的空地狠狠一斬!在他出刀的瞬間,整個天地都像個脆弱的肥皂泡一樣,悄無聲息而又慘烈無比的碎裂,在刀鋒的凜冽之下,刀是天,刀是地,刀就是一切的主宰!
怒刀之下,並沒有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