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陽悚然而驚,一下子明白了善斷的話,他們這些拓斜和萇狸的門人,需要依仗黑白島的法術來羈押柳相的孽魂,而黑白島根本不用他們幫忙,自然溫樂陽等人不能去害黑白島,但是黑白島的人如果找到機會,會不會害大仇人萇狸,可就誰也說不好了。
溫樂陽琢磨了片刻之後,對著善斷鄭容點了點頭,隨即笑著岔開了話題:“您和我們一起去畫城?”
善斷卻搖了搖頭:“我身上還有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不能跟你去畫城,好在樂羊家應該不是什麼兇險地方,只要不碰上旱魃,大可應付的來。”
溫樂陽皺起了眉頭,心裡有些驚疑,善斷來上海肯定就是來接應他的,眼下居然又有了重要的事情。
善斷笑著解釋:“我也是聽了天書老道的話,才想起來這件事,咱們也算是雙管齊下,一起尋找萇狸師祖的下落。”
溫樂陽稍微釋然了一些,剛想追問到底是什麼事情,善斷就搖頭笑道:“專心去畫城,其他的事情多想無益,等你從畫城出來,給我打電話就成!”
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顆龍炎大小的紅色佛珠,遞給了溫樂陽:“這顆佛珠,從大慈悲寺起建的那天起,就被供在佛前,受了一千多年的禪意,用來剋制陰屍的煞氣是再好不過的寶貝,萬一遇到了旱魃,靠著這枚佛珠,想要逃命還是有機會的,不過這件寶貝只能算是法器,不是法寶,只能用佛家的大慈悲之意來化解屍煞的陰戾,對普通人沒用的。”
溫樂陽小心翼翼的把佛珠放進了懷裡,這時候劉正也打完了電話,笑呵呵的湊過來對著善斷施了個禮:“神僧您什麼時候喜歡聽窗根了?害得咱們還以為來了敵人。”
善斷趕忙還禮,笑著回答:“失禮莫怪,和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就告辭了。”說著又望向溫樂陽:“你自己多加小心,九頂山上現在一片太平,用不著擔心,另外,我已經吩咐希知,讓他把小易她們三個人送回溫家村,省的拖累了你的手腳。”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兩個人一直目送小兔妖善斷消失在視線之外,劉正在把目光轉回,望著溫樂陽:“他也是你們拓斜門人?”
溫樂陽搖搖頭。
劉正笑了:“原來是萇狸門下!”隨後又補充了句:“其實也不難猜,除了萇狸門人之外,誰會這麼一心一意的袒護溫家。”
溫樂陽岔開了話題:“那你還去不去畫城?”
劉正沒回答溫樂陽的話,而是淡淡地問:“為什麼善斷和尚沒動手加害師尊?”
溫樂陽實實在在地回答:“神僧的意思,和你我一樣,一切以重列黑白島鎮妖大陣為重。”
劉正點點頭:“如果萇狸和拓斜重現世間,在大事辦完之後,黑白島和他們遲早一戰。”
溫樂陽笑了:“有什麼事到那時候再說吧!咱倆現在打了也是白搭。”
劉正愣了一下之後也笑了,又恢復了剛才平時那副笑嘻嘻地表情:“剛才師尊沒收回法旨,我估摸著他老人家是覺著,反正已經丟臉了,乾脆就丟到底吧……你倒是走啊,去畫城。”
溫樂陽一跺腳:“畫城在哪啊?我知道該怎麼走早走了!”
第三卷 人世間 第十七章 夜場
傍晚時分,溫樂陽站在一座四四方方、好像巨大火柴盒的鐵灰色建築物前。
一條街上,所有的建築都都顯得與眾不同,有的稜角分明桀驁孤高;有的色彩明暢透著歡快;有的色彩斑駁彷彿剛剛歷經了一場風雨浩劫,勉強矗立……火柴盒趴伏在其間,顯得中規中矩,有些醜陋和笨拙。
除了火柴盒之外,每一座建築有著溫樂陽看不懂的招牌,一行行字母和數字拼成了與城隍廟的古香古色截然相反的味道。
街道上略顯冷清,偶爾有幾個行人走過,彼此低聲談論的,都是今天發生在城隍廟的怪事。
溫樂陽仰頭看著‘火柴盒’的側壁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畫城!
鐵灰色的建築,墨黑色的大字,不仔細分辨甚至看不出來。
溫樂陽很有些意外,指著面前的大火柴盒:“這兒就是畫城?”說完還不放心的又加重了語氣:“樂羊家的那個畫城,散修第一世家!”
劉正還穿著自己那身運動服,倆手踹在兜裡笑著罵道:“廢話!要不我帶你來這幹嘛。”自從小兔妖善斷走了以後,劉正就領著溫樂陽回到了上海市區,而且還是越走越熱鬧,從郊區一直到了鬧市,路上溫樂陽問了幾次,劉正都笑嘻嘻的跟他說等到了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