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理會真魂,只是拼命的催動著神通,咬牙苦鬥。
真魂不徐不疾,語氣裡充滿了歡愉,敵人越不想聽,他就越要說:“天音那具身體本來也好的很,可惜讓我給糟蹋了。”說著,臉上升起了一絲貨真價實的惋惜:“我發動迢迢符次數太多,那個身體承擔不住,經脈已經枯萎了……”
不久之前真魂連續發動迢迢符,重壓下,天音的法身再也承受不住靈元浩力的撕扯,再加上本來就‘魂不附體’,調養恢復起來總歸差了一籌,已經開始漸漸枯萎。真魂急於尋找一具新的身體,兩天前溫家要大辦喜事,稽非水鏡為了掙面子,把溫樂陽毒功精進的訊息也傳了出去。
真魂想要附身一個絕頂妖仙並不困難,但麻煩的是修士的修為越精深,元神也就越強大,真魂當初制服天音元神,便足足用了兩千年的時間。
可溫樂陽的功法追求身體的強悍,與天下所有修天之術都截然相反,根本就沒有元神可言,連水晶礦洞之中的‘十三不過’都不當他是個修士。真魂要搶溫樂陽的身體,自然比搶萇狸、錐子等人的身體都要容易得多。
溫樂陽就像是一塊完全不設防的點心,味道精美絕倫,吃起來更不費一點事。原來真魂還覺得溫樂陽的本事太小,不當回事,可現在溫樂陽已經脫胎換骨。
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溫樂陽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天音用他身體說出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隱隱覺得有一個關鍵的地方,就在眼前飄過,可是始終沒辦法伸手抓住。
說話之間,天音突然沉腰跨步,吐氣開聲,啪的一聲悶響中,抬手和錐子對了一掌。
錐子就像一朵不沾一絲凡塵的雲絮,在半空輕輕一飄,翻身繼續催動神通,口中卻輕輕的悶哼了半聲,一層糾纏著黑白紋路的黯灰色,正沿著她白玉般的手掌,一分一分的向著手臂蔓延而去。一股附魂蝕骨的痛楚沿著中毒的手掌邊沿陰狠的傳來,從手掌直直的刺入錐子心裡!
真魂也沒想到溫樂陽的生死毒竟然如此霸道,剛一催動就傷了對方,一時間欣喜若狂奮力催動起生死毒潮,身體縱躍快的根本就看不清身影,無數拳腳捲成了一道狂風,狠狠的向著錐子潑打而至。
生死毒層層流轉間,真正的溫樂陽突然覺得,好像有一根靈線,正從虛無中緩緩的牽住了自己,他和身體完全失去了聯絡,心神間卻仍然和生死毒有一線靈犀相牽,生死毒跌宕的越激烈,這種感覺也就越強烈。
真魂越打越高興,哈哈大笑著:“這便是毒功麼?拓斜一脈的弟子,果然有些門道!”而這一個剎那裡,溫樂陽霍然想通了,究竟哪裡不對勁。
拓斜師祖。
當年拓斜師祖曾經在黑白島中見過真魂!
拓斜師祖的功法和溫樂陽一般無二,都是毒身成聖、幾乎沒有元神可言。論身體的威力,拓斜比著天字輩三位真人要強上許多;論行屬,拓斜的功法自成一格,當然不會受到黑白島的限制,砸斷剩下的八根天錐放出怪物真身易如反掌,可兩千年前,真魂明明可以捨棄天音俯身拓斜,可真魂卻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
溫樂陽沒法子和真魂爭奪身體,卻還有一點力量催動生死毒,只不過是彈指一瞬,溫樂陽使出了所有的力量。
就這麼一個機會了吧!
生死毒滾滾激盪,一層層冰錐在真魂舉手投足之間揮起的劇毒腐成齏粉,就在真魂臉上的歡喜越來越濃烈的時候,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一下子扭曲了那張醜臉上所有的疤痕!
真魂根本不明白怎麼回事,一股絕不屬於這個身體的力量,就像一條潛伏的蛇子,悄無聲息的從某處流轉而出,倏然躍起狠狠的包裹了自己!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淬厲到天崩地裂的痛苦!
拓斜和溫樂陽一樣,什麼都沒有,除了滿身劇毒。真魂沒有附身拓斜,溫樂陽就算再笨也能想得通,真魂是怕拓斜師祖的毒,水藍劇毒。
真魂不怕生死毒,卻怕水藍劇毒。
兩個月前,溫樂陽為救萇狸,強行吸斂了水藍之毒入體,一直到被生死毒重塑血肉之後,也依舊無法驅逐或者煉化掉師祖爺爺的那一蓬水藍劇毒,只是層層流轉,將其封住。
平時溫樂陽身體中的生死毒無論如何流轉,負責封印水藍劇毒的生死毒都不會稍動,除非溫樂陽活的不耐煩了,故意去調開那層封印。
現在的溫樂陽就活的不耐煩了!
真魂算得到紅壺外強中乾、算得到紅壺的寶貝殺不死自己、算得到上次嚇壞了自己的流金火鈴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