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家弟子都抹脖子算了!”
秦錐愣了片刻,心裡覺得這事沒根,但是又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只是吸了涼氣搖頭:“不妥,不妥,要是屍俑攔不住地蜢,咱們又不能稍動,到時候可麻煩的緊。”
十九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閉著嘴不說話。
錐子和萇狸卻一起哈哈大笑,兩雙秀目一個勁的瞅著小五,囡囡被兩個人笑得手足無措,終於小臉一紅,自己也訕訕的笑了:“我…沒力氣了,最多也就能喚醒五千屍俑……”
紅壺有些不甘寂寞,在小五的懷裡費力的掙動了幾下,從小五的領子裡探出了顆蛤蟆腦袋,遠遠的望向山坳之外,過了片刻猛地哈哈一笑:“來了!那幫子蠻人來了!”
腳步聲驚天動地,秦嶺深處巨木震顫群山搖動,唯獨著一片山坳,彷彿根本不受外力,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數千地蜢終於趕到萇狸等人的藏身之處!
即便面對威力磅礴的崑崙劍陣、氣勢恢宏的僧侶佛法、殺氣凜然的一字宮大陣、詭異狠辣的世宗狙殺,都不曾停下過腳步的地蜢,在衝到山坳邊緣的時候,突然止住了身形!在每一份木訥呆滯的目光下,都閃爍起一絲彷彿源自本能的警惕,這座山坳不是龍潭虎穴,卻是千古陰戾浸染的死地。
地蜢亂糟糟的站在山坳邊緣,臉上的肌肉偶爾抽動幾下,遲緩的轉頭四下尋梭著……秦嶺陰山眼中,依舊死寂,沒有一絲一毫的聲息,只是氤氳在空氣中的森冷,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沉甸甸起來。
秦錐等人都在山坳深處,以他們的目力只能勉強看到,在視線盡頭出現了影影綽綽大批的身影,當已經成為慣性的隆隆腳步聲戛然而止,秦錐只覺得胸口中猛地一窒,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只不過幾秒鐘的功夫,腳步聲猛然再度大震,仇人的誘惑終於壓到了躲避危險的本能,數千地蜢不曾吶喊一聲,所有的賁烈氣勢,都被他們重重的夯如了大地深處!
就在地蜢衝進來的剎那,山坳中無數只巨大的銅鼎倏然震動,每一隻鼎子中都毫無徵兆的衝起一條幽藍色的怒焰,好像無數條貪婪的蛇,正拼命的伸長脖子,好像要嘗一嘗藍天的味道!
數不清多少條火焰,燒出的不是砰砰的空氣悶響,不是噼啪的火星爆裂,而是一聲聲讓人恨不得捂住耳朵、捂住咽喉、捂住心口的哈哈戾笑!
笑聲響起的時候,山坳中的地面突然裂開了,黑壓壓的一片身著重甲、與地蜢一樣目光遲鈍的屍俑轟然現身。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眼前突然擠進來幾千屍俑,秦錐還是覺得雙目一痛。
地蜢的眼中有重瞳,而屍俑卻根本就沒有眸子,只有黑洞洞的眼窩,他們沒有眼睛,卻有目光!
巨鼎中的陰焰熊熊燃燒,燒起的狂笑每一聲都顯得無比突兀,第一聲還是尖銳嘹亮,第二聲卻變成低沉嘶啞,第三聲轉成動聽清脆,第四聲又變成難聽可怕……
在見到屍俑現身時,地蜢的腳步變得更加夯勇,更加沉重,隨之跌宕起的煌煌殺意,一下子就把秦錐剛剛燃起的熱血豪情剿了個粉粉碎碎!
也許是敵人出乎意料的強大,屍俑並沒有像小五說過的那樣,一見到活人就毫不猶豫的衝殺過去,而是直到地蜢散開了隊形、漸漸衝來的時候,站在最前面、身形明顯比著同伴更強壯高大的屍俑,才緩緩的伸出手握向自己的腰畔,做出了一個拔刀的動作……可屍俑只是披著重甲,腰畔根本什麼都沒有。
屍俑首領的動作用力而專注,彷彿真的就在拔出自己心愛的百戰寶刀,而隨著他的動作,空氣中竟然真的響起了一陣讓人恨不得摩平自己牙齒的扎扎嘶摩!直到首領舉起了那柄看不到的戰刀,數千屍俑終於動了!
地蜢的陣型一片散沙,而屍俑的佇列卻豎直平整;地蜢的動作各異,或衝或跳;屍俑的動作一致,躬身彎腰,右手握拳擋在額前,左手橫在身後緊壓後腰!
震天動地的腳步聲,就是地蜢的吶喊,就是地蜢的戰意;而撕碎閻羅殿、燒沸黃泉的惡笑就是屍俑的戰鼓,這兩支絕不應屬於人道,絕不該現身天下的軍隊,終於在秦嶺深處的山坳中,轟然撞在了一起。
來自太古時的蠻荒之力、浸染兩千年的陰屍喪力,在碰撞自一起的剎那,滔滔大笑遽然變成了嚎啕大哭!剛才的笑聲裡殊無歡樂之意,而現在的大哭裡卻充滿了幽冥的驚喜!
轟然的巨響,只給秦錐一個感覺:綻裂!
碎骨與血肉剎那變成了爆發的熱泉,在森冷的山峰中還盪漾著絲絲暖意,一下子把天空洗成了血紅之色!更讓秦錐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