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求佛!磕了幾個頭、做了幾件善事、舍了幾個香火錢就來找佛陀要這要那,佛在世人眼中,不過是個買賣人罷!”
老兔妖不樂聽到三斷的話,似乎忘了剛才的震驚,眼睛一亮笑著接道:“在買賣人眼中,佛祖自然也是買賣人!”
妖僧三斷響亮的哈哈一笑:“和尚替佛陀告訴世人天下空空,除了因果業力不存一物,世人卻告訴佛陀,我拜你不是為了空,正好相反,我是為了不空才拜你,我燒了香,你保我個運道總應該吧。”
和妖僧三斷的怒笑相反,老和尚不樂無奈地嘆了口氣:“世人不懂,所以才要我們勸他、助他、度他,要開蒙這天下大智,本來也不是件容易事,不過也總會有些慧根深重之人,能夠悟透了大道。”
妖僧三斷的聲音不變,依舊清晰而響亮:“錯了!”
老和尚不樂一愣:“錯在哪裡?”
“錯在強求!一條金光大道直鋪西天靈界,可自古至今又有幾人走過?既然天下人都走不上去,普度眾生不是強求是什麼?”妖僧三斷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不算寬敞的刑房都被震得穩穩直響:“荒嶺間有棵苦樹,每日辛苦的吸吮露水過活,一個人走來對樹說:西去三百里有大湖,湖畔鬱鬱蔥蔥,你為何不去?苦樹大喜自斷其根,卻連一步都沒走出去就死在了荒嶺上!”
老和尚不樂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妖僧三斷繼續說:“世人就是這苦樹,活的雖然辛苦但是也總算有個依靠,又何必一定要他去湖邊?勸樹之人本來是一番好意,卻忘了樹不是他,他更不是樹!佛不是世人,世人也不是佛!”
妖僧三斷打完了機鋒,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師父一生只求度人,到頭來卻落得個魂飛魄散,我又何苦再捧著佛陀不放!”說著,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把雙手一斜,把不樂和尚放在他手心裡的骨玉小佛扔了出去!
老和尚不樂皺著眉頭,但是卻看不出到底是惋惜還是放心了:“你師父圓寂了?”
妖僧三斷又發出了一聲輕笑:“放心,我死在你手上是咎由自取。莫說師父早已坐化,就是他還活著,也不會來找你報仇。”
不樂老臉一紅,看來是被妖僧說中了心事。
當年饒了不樂一命的野和尚無名無號,根本不為修真道所知,但法力只能用深不可測四個字來形容。他一生一共收了五個弟子,其中妖僧三斷排行第三,慧根和天資是師兄弟之間最好的,不僅通徹禪理,也深得師父的真傳。所以老兔妖在去聽經的時候,根本沒看出來人家的本事。
野和尚的神通越修越大,終於迎來了天劫,而妖僧三斷建立閻摩羅王寺也是為了幫師父積攢業力渡劫。
野和尚一生兢兢業業,替西天佛祖普度眾生,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他五個弟子,都對渡劫充滿信心,沒想到天劫來時,一重驚雷砸碎了護身法陣、二重驚雷擊毀了御劫法寶、三重驚雷驅散了滿身神通,四重驚雷就毀了野和尚的肉身!
野和尚也是修為精深,雖然肉身被毀,但是總算留住了幾分元神。
三斷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一生禮佛的師父竟然被佛祖降下的天劫給打碎了,多少年積攢的信仰立刻崩塌。
這時候玉刀裹環突然插嘴:“天劫是九天雷動天地之力,給高深修士的最後考驗,不是佛祖降下的……佛祖到底是什麼?”
妖僧三斷冷笑了一聲:“天劫若是佛陀降下,為何要傷我師父;若不是佛陀降下地,我又信他何用!”
妖僧三斷在師父渡劫失敗後心性大變,幾乎是立刻叛了佛陀,護住師父殘存的元神,找到了那片煞地,不惜封住生穴任由陰煞滋生蔓延也要救回師父,他在師兄弟裡雖然排行居中,但是威望最高,一斷二斷四斷五斷都以他馬首是瞻。
其他四位師兄弟合力,在一夜間將閻摩羅王寺搬到煞地,不過他們四個也筋疲力盡,最終死在了煞地之中,妖僧三斷最終把師父的元神植入了生穴的鬼肉中,等待著有朝一日師父能重生成人。
妖僧三斷本來一身佛家神通,但是最後叛出佛門,功力大大受損,功法也從佛門正宗變成了邪門的妖法。
溫樂陽和身邊的人對望了一眼,說句實在話,這件事在老和尚不樂眼中大逆不道,但是在他們看來都是一般的心思,只要能救活那個至關重要的人,又哪顧得上天下到底是洪水滔天,還是烈焰熔城!
老和尚不樂又嘆了口氣:“那你為何不留在煞地看護?”
妖僧三斷苦笑著:“都是因果,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