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根本不管他怎麼想,徑直往天橋下走。
天橋底下有幾個小攤販,其中有位看著年紀很大、戴著墨鏡的老人,腳邊立著的紙板上,用黑筆寫著‘算命’‘摸骨’‘測字’。
除此之外,老人的小攤上還擺著許多長方形的木質紅色符牌。
唐末目光下意識往老人的小攤上看。
宋長渡走過來,讓唐末有事說事,語氣神態都十分冷淡。
兩人關係不好不是一天兩天,唐末收回視線,自然也沒什麼好表情。
每次看見宋長渡這副誰欠他八百萬沒還的表情,唐末就覺得他白瞎長這麼一張臉。
虧學校那些人還誇這人什麼芒寒色正、冰壺玉衡、高冷禁慾系。
在他看來,宋長渡乏味、寡趣如一潭死水,那一張冰塊臉他看一次討厭一次。
唐末也不想和這人多浪費時間,開口直奔主題:
“為什麼退出?”
宋長渡不答反問:“我退不退出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他有什麼關係?
唐末差點氣笑:
“剛才沒聽他們說嗎?你一退出,我佔了大便宜。”
宋長渡:“我沒這麼說。”
唐末:“但大家都認為你是你讓給我的。”
就連他那些朋友,也在因為宋長渡棄權替他慶幸。
宋長渡冷眼看他:“大家都這麼認為,所以你自己也這麼認為?”
“這麼在意他的目光,唐末,你活得不累嗎?”
唐末:“?”
“啪啪”唐末鼓了兩下掌,一臉佩服地看宋長渡:
“不愧是專業第一學神,這一手偷換概念玩得真溜。”
他只是不想贏得不明不白,想要個宋長渡這個關頭退出的理由,在宋長渡的嘴裡,就變成了在意他人目光包袱重。
唐末這次是真氣笑了,張張嘴剛想開口,一旁卻突然插進一道顫巍巍的聲音:
“兩位小同學,別吵了。”
唐末和宋長渡同時轉頭,搭話的是擺攤算命的那個老人。
戴著墨鏡的老人抬頭望向兩人,指了指他們腳下:
“你們這樣,我沒法做生意啦。”
唐末:“……”
宋長渡:“……”
原本表情不愉的唐末,神色一斂,說了聲抱歉。
宋長渡也往一旁站。
“沒事沒事。”聽見兩人道歉,老人笑著擺擺手:
“反正我這兒也沒生意,我就想讓你們別吵架。”
老人語氣溫和:
“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這麼樣針鋒相對,氣大傷身,有話好好說嘛。”
聽了老人的話,唐末下意識抬頭看宋長渡,四目相對,各自又很快移開視線。
唐末望宋長渡一眼,不是因為被老人三兩句話說動了,而是因為他們都挪這麼遠了,老人還是望著他們最開始站的方向說話。
看著老人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再看看對方帶著墨鏡的雙眼,意識到什麼的唐末心下微沉。
老人小聲絮叨勸他們別吵架,語氣卻溫和得像家中長輩。
唐末突然就沒了和宋長渡爭的心思。
腦海裡想起老人說的那句沒生意,唐末頓了頓,鬼使神差般走上前,拿起一塊牌子問怎麼賣。
老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伸手仔細摸了摸上面的花紋,又笑:
“這福牌是求子牌,小同學你現在應當是用不著的。”
唐末:“……”
求子牌燙手,唐末佯裝鎮定不去看旁邊宋長渡的表情,把福牌放下換了一個:“這個呢?”
老人說福牌上刻的花紋不同,用途也不同:
姻緣牌、求子牌、平安牌、財運牌……
聽唐末說要買,老人遞給他一塊:
“你們兩位鬧了彆扭,友情牌就很適合你們,戴上後能消隔閡,友誼能更上一層樓。”
唐末看每一塊福牌都長得差不多,但他最不想買的,就是老人手裡的友情牌。
他和宋長渡關係已經這麼差了,那以後見面不得先打一架?
像是猜到唐末在想什麼,老人笑著解釋:
“更上一層樓的不是增進現有關係的。”
是能把不和的兩個人關係變好,時日久了,便能成親親熱熱、勾肩搭背一輩子都分不開的好兄弟。
聽到和宋長渡親親熱熱、勾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