厙的心酸和苦楚,或許唯有孟夏能明白。
為了這套道文,他近乎耗費了將近四百四十年。
結果,從頭到尾都是卑劣者的一個局!
偏偏這卑劣者,竟然還成功了。
這一刻,就連孟夏都感覺蒼天無眼!
或許唯一的收穫就是,厙成為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器族之外,唯一知曉如何鑄造道兵的人。
但是。
厙也明顯感受到,他的壽命並沒有太多了。
歷經一番痛苦掙扎過後,厙在周遊世界的過程中,先後製造了數個虛假的遺蹟。
逆道盟這四百多年的研究,厙也不是虛度!
對於偽造上古遺蹟,簡直得心應手。
他要將道兵鑄造法,公佈給整個世界。
就算戰族不能成功,哪怕只要有一個種族成功了,器族日後就休想在那般囂張。
隨後,厙就回到了戰族族地,或者用“祖地”來形容其實更合適。
因為人口的增多,對食物的要求越來越大,戰族其實已經遷徙過很多次了。
這片祖地,其實只留下了少數一些族人。
這一次迴歸,戰族更是徹頭徹尾成為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種族,幾乎再找不到任何一張熟悉的面龐。
但是。
哪怕只是看著族人的那一身骨甲,就已經讓厙非常滿意了。
四百多年的發展,戰族進步非常快。
但或許時常遭遇周圍種族挑戰的緣故,發展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或許是真的感覺到老了,厙選擇了在這個出生地住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厙竟然遇到了老年的戰王獴。
再相見,獴很熱情,拉他喝酒敘舊。
厙這才知曉,在他離開差不多一百年左右,他的威懾徹底消失。
千絕螳蜈,以及周圍的眾多種族,也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
多番試探,發現始終沒有戰王厙的蹤跡,就開始變得肆無忌憚。
戰王獴得了戰王厙的傳承,又歷經百餘年的發現,戰族實力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強。
尤其是他仿照戰王厙和麾下八十一個兄弟,創立了八十一首領制度,很大程度上增強了戰族的自主性,中高層力量得到了鞏固和發展。
這些年,哪怕是面對諸多種族的挑戰,戰族有勝有敗,但終究保住了基本盤。
五十年前,獴感覺身體衰朽,便主動將位置傳給了兒子。
而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能再見厙一面,沒想到還真讓他成功了。
看著蒼老,但卻依舊開朗樂觀的獴,厙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言語。
但在心底,他還是開心的。
五百年,滄海桑田,一代新人換舊人,能遇到一個故人,其實非常不不容易。
他們都是時代的殘黨,厙罕見的大醉了一場!
接下來這段時間,厙徹底的沉寂下來。
或許是真的累了,也或許是也開始服老了,厙開始喜歡獨自一人曬太陽,偶爾含飴弄孫。
只是那些孩子們的笑容,都讓厙感覺心滿意足。
但是。
厙心底終究有些不甘!
歸根結底,還是兩個字道兵!
只要戰族沒有自己的道兵,那就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大族。
但鑄造道兵太艱難了,除了近乎苛刻的神材,還有無法想象的道文!
他沒有第二個四百年!
一日,厙在故地重遊的時候,意外看到了一棵近乎枯死的老樹,老樹罕見的開出了絢爛的小黃花。
當地有經驗的老人告訴厙,這顆花樹死定了。
因為,它太蒼老了,而且還在不是正確的時間開了花!
厙看著這棵老樹,目光幽幽,露出了久違的感動。
因為,這棵老樹是當年那位綠衣女子留給他的那朵小花枝。
是他用元氣救活了小花枝,並且重新將它栽種下來。
倒是不曾想到,這支小花枝竟然又長成了參天大樹,竟然還在臨死前絢爛了一次。
最後的絢爛麼?
厙的腦海中不由想起了當年那個綠衣女子,這麼多年過去那個女子的容顏他早已記不清。
但那一抹綠色,卻始終牢牢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他此生,若要問遺憾,或許就只有兩件事。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