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仙知道鄭凜然出身王宮,此番第一次隨她離宮,對外面的世界雖然好奇,也帶著慣有的優越,絕對不會看得起七月這種流浪兒,也不過份勉強她如何,轉而問步驚仙道:“你知道本宗?”
“天下恐怕只有聾子和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呆子才不知道飛仙宗的大名。”
步驚仙一本正經的回答讓鄭飛仙輕笑著又問:“既然如此,你怎麼願意讓七月加入本宗?不怕日後成為你復仇的阻礙麼?”
眾人都想步驚仙會如何回答時,就見他神容沉靜的一字字道:“神魂宗滅派一事,不是私仇,不是家恨,也不是派怨,而是族辱!”
“好——!”鄭飛仙不吝喝彩叫好。“盼你日後有那等能耐雪此族辱。”
步驚仙卻神情黯淡的望著手中那面印刻魂字的腰牌……
九
他千辛萬苦的來到北靈山為的就是學到高明的武功,而如今,他與機緣失之交臂,卻又怪不得任何人。
數日後,北靈山開始有客人來訪。
都是些前來拜師學藝的,上來的人不少,但在那面陡崖下上不來的更多,任憑下面上不來的人如何呼喊北靈老人都充耳不聞,好像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帶來的重金。後來步驚仙才知道北靈老人的規矩很多。
價錢是一回事,能否上山見到他的面又是一回事。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規矩,凡來學藝者無論身份如何,學藝期間生殺大權都歸了北靈老人所有,不許帶奴僕,學藝期間未經許可不得離山外出,不許同門私鬥等等。但有觸犯者輕則驅逐離派,重則廢除武功,甚至處以死刑。
如果有不能接受這些派規的,從一開始就拒收。任你是誰,任你有何等聲名背景都沒有通融的餘地。
縱使嚴苛至此,攜帶重金來求學者仍舊絡繹不絕。
步驚仙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的有錢人如此多。
其中多是諸國王公大臣之後,其次是些富商巨賈,再者就是諸國的年輕將領被送來學藝。山頂的房子空著許多,山腰卻搭建起許多房屋。來的大多是記名弟子,只能住在山腰。
步驚仙入派的第十天,北靈宗派舉行立派大典時住山頂的弟子數目為一百零九,山腰的弟子數目為五百六十七人。前來道賀或送來賀禮的武派數過三百。
如此多弟子只有北靈老人教授是否忙的過來步驚仙不知道,但他知道短短十天前後,他的師父就變成富可敵國的有錢人。
立派大典之後才開始教練武藝,前來拜師學藝的富家子弟同來的護衛都需離山,有些年幼未曾離過家的孩子哭喊成一片。
七月也隨鄭飛仙告辭,分別時她淚流如線,步驚仙心裡不捨得,卻比她看的開,未曾落下一滴眼淚。北靈山上有咕嚕樹,分別時步驚仙挑選了一個最大的送給七月。
“讓它陪你說說話,只當是我為你送行。”
他卻不知道七月到達飛仙宗的頭一天晚上就捱了頓打。
當晚七月偷入廚房找吃的被發現,送到鄭飛仙面前,後者就讓人拿板子抽打。打了十下,鄭飛仙問七月說:“知道師父為何打你?”
七月早痛的哭喊,這時忙認錯答話道:“因為我吃太多……”
一句話沒說完鄭飛仙又著人打。又十下過去,七月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
“知道師父為何打你?”
七月忙道:“我不該偷吃東西。”
鄭飛仙冷著臉又問:“是不該偷吃,還是不該偷?”
“不,不該偷吃……”
“再打!”
又十下過去,鄭飛仙再問時七月忙答說:“我不該偷。”
鄭飛仙這才讓弟子下去,親自抱了七月到藥房,小心的撕開她臀背上粘著血肉的衣褲,塗抹了藥,神容慈愛的道:“師父既然收你就不怕你吃的多,隨時餓了就跟師姐說,怎麼能偷?堂堂飛仙宗宗主的愛徒竟然偷東西!你讓為師顏面何存!”
七月猶自抽泣著。“我吃太多,怕半夜裡吵醒師姐做飯不好所以才自己到廚房做了吃……”
“這考慮的也對,但你下次該堂堂正正從門進去,不許翻窗!”
“可是師父,門鎖了……”
“尋師姐拿鑰匙亦可,尋把刀劍砍爛了鎖亦可,這些為師都不會怪你。因為你堂堂正正,我鄭飛仙的弟子砍爛把鎖算得什麼?但讓人說帶回來個半夜翻窗入廚房的小賊卻會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師父,我知道錯了,再也不偷了……”
鄭飛仙雖然讓弟子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