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仙失笑道:“白鈴姑娘未免多心,過去拜月或許會如此,但如今她已是周國公主,本君之妻。如白鈴姑娘這等高手能在周國建立武宗是周國之幸,又豈會不大力扶持?”
白鈴微微一笑,淡淡然道:“恩公對拜月看法有失偏頗。拜月野心是讓晚霞宗成為第二個飛仙宗,既是武宗,又是武宗之國。絕不會允許有其它武宗與晚霞宗齊驅並駕,一切都必須在她掌控之下。”她說罷又注視著步驚仙疑問道:“聽聞恩公是不滅神魂意志追求者,白鈴實在難以置信。”
“呵呵。世人對不滅神魂意志追求者多有看法,白姑娘也是如此?”步驚仙曬然失笑。
“恩公錯了,白鈴雖然並非不滅神魂意志追求者,但對神魂意志從沒有偏見。白鈴之難以置信在於拜月,她生平最不屑者就是不滅神魂中人,最恨者也是不滅神魂中人。恩公難道不知?”
步驚仙大覺詫異,奇道:“白鈴姑娘何有此說?”
“不屑之因白鈴且不多談,料想恩公也能想明白。就說拜月的最恨吧,她所以恨,皆因晚霞宗前宗主,拜月之父的死與不滅神魂意志追求者有莫大幹系。”白鈴眸子裡不由添上幾分迷惑,幾分憐憫。
“什麼?”步驚仙十分震驚,一直覺得不便揭開兩位妻子心裡的傷疤,從沒有問過。但從這些年的相處來看,他從沒有發覺拜月對神魂宗存在切齒之恨。
“陳國往日曾因為不滅神魂意志追求者造成動亂,陳國一度對神魂宗排斥打擊,後來鬆懈過一段時候。沒想到不滅神魂中人乘機又聚集金光城,接連生事,拜月之父受命驅逐不滅神魂的人離境,因此與不滅神魂眾人產生劇烈衝突,死因也是遭不滅神魂中人刺殺引發舊傷。”
步驚仙越聽越覺得心中不安。此次到神武擂,是他計劃中極其關鍵的一節,借周天子揚威天下,以正晚霞宗之名。周天子回國後他早早交待拜月進行立國計劃,同時讓周天子昭告天下,以神魂意志為治國之本,以此吸引天下不滅神魂意志追求者入周。同時借周國之名建立新的體制,不同於君王制的、以神魂理念為要,以他自己和拜月的大仙使者為立足點的仙教制度。
他把這些都放手交給拜月執行,如果拜月在此事上沒有遵行,對他步驚仙而言,那種影響和打擊是毀滅性的!
“既然白鈴姑娘如此說,我也不能強求。假如日後周國的局勢讓白鈴姑娘相信了,希望白鈴姑娘能夠前來相助。”
“白鈴不敢忘記恩公相救之恩,假如周國將來果然允許武宗林立,白鈴一定前往相助。白鈴並不信任楚太子,與母親只是迫於無奈而往之。此番心中實在對楚太子藏著怨恨,如果不是他為免牽連,母親根本不會慘死飛仙宗秋葉手下!”
白鈴說時眼眶通紅,禁不住的淚溼滿面。步驚仙忙溫言勸慰,好不容易才讓她躺下安歇。
次日步驚仙早早架起火,煮好食物叫醒白鈴吃,照料了整日。白鈴的外傷癒合了四分,行走也不怕再裂開時,兩人才道別分手。
一百三十五
“北君之恩白鈴銘記在心,永不敢忘。”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本君在此預祝白鈴姑娘早日達成心願,重振白宮聲威。告辭。”
步驚仙轉身先走,一路沒有回頭。
白鈴看著他背影遠去,心中一時帳然若失。想起白靈過去總說天下男子何等無恥可恨,此刻卻只覺得這北君就不似她母親所說那般,兩日相處從不覺其有邪念,見識過人,氣度不凡,相貌堂堂,神勇過人卻並不自得。
“拜月竟然得如此夫君,真是蒼天無眼。只可惜北君偏是不滅神魂中人,只怕他早晚要被拜月所傷……哎!”
與白鈴分別後步驚仙一路急趕,白鈴的話讓他心中難安,怕事情真有變故,就想盡快趕回晚霞宗。一路上都奔跑飛走,經山路趕到韓國領地時,才用了五天時間。但他數日沒能洗浴歇息,身上又髒又臭,在客棧洗浴一個時辰,不等休息又忙找了馬車趕路回去。
路上從車伕口中得知周天子公告天下的旨意,晚霞宗的領地如計劃般變成周國領土,車伕又說韓國有不少人都有意去周國為天子效力。這本是步驚仙所期望,然而車走多日,一路也沒有聽說周天子下達的、關於神魂意志的旨意。
這讓步驚仙心中更覺不安。他從沒有想過拜月會背叛他,至今也絕不認為拜月會這麼做。然而從白鈴處得知拜月心中對神魂意志真實的態度後,他開始憂心忡忡。拜月不會背叛他,但並不意味著拜月就能夠因為他而改變根植內心的、對神魂意志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