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夏末初秋的季節,九月的天氣不冷不熱,讓人覺得十分舒服,再加上秋高氣爽,早黃的落葉似蝶翻飛,天空是瓦藍瓦藍的大晴空,呆在這樣的時光裡,人的心情不由愉快起來。
下午五點多鐘,太陽開始慢慢西斜,趁著天氣好,觀止推著他師父出來散步,蘇論千雖然有倪牧的精心照料,但到底在床上躺了快一年,身上多少有些萎縮,他的身體也極為虛弱,因此蘇宜修建議不再用藥劑治療,直接等蘇論千的身體慢慢恢復。畢竟藥劑不是萬能的,服用過多藥劑反而會對身體不好,反正現在有空閒時間,用不著著急,觀止乾脆用食療細心幫師父調養身體,等他慢慢恢復。
觀止進入森林的這一年來,帝國遭受了十六次較大型的獸潮的衝擊,每一次獸潮都讓帝國死傷慘重。經過一次次戰爭的消耗,現在人和野獸,無論是那一方,實力都被削弱到一個極低點上,都需要時間來休養生息,因此近段時間人和野獸之間沒有爆發大規模戰爭,人類在進入戰爭時期以來第一次迎來了一個相對和平的時期,而作為全軍的副統領,倪牧身上不用再揹負著如戰時的沉重壓力。
儘管如此,倪牧現在還是忙得腳不沾地,大型獸潮沒有,但小股野獸對邊塞不斷衝擊。這裡只是人類其中的一個重要據點,事實上,邊關的防線長得令人髮指,倪牧在這裡坐鎮,要管理的防線也是非常長。
除此之外,倪牧要統籌協商帝都那邊的物資排程,也要安排邊關這邊的要塞建立工作,即使他只是五皇子戚瑾瑜的副手,但五皇子戚瑾瑜在另一道防線守著,倪牧要做的事情一點也不比五皇子戚瑾瑜少,什麼都要親力親為。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三皇子戚珏在帝都協調,他們一年前順著觀止給的線索順藤摸瓜,打擊了一批不懷好意的傢伙,一時間殺雞儆猴,現在倒沒什麼人來拆臺。
實際上,這是在與獸潮做鬥爭也是在做政治鬥爭,一方面,倪牧他們要面對獸潮,保家衛國,另一方面,他們要趁此機會爭奪軍權和政權,勝利者會獲得下半生的安寧,失敗者則可能萬劫不復,生在皇家,皇子們不爭也得爭,一旦落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上。
現在儲君位置的爭奪已經到了白熱化地步,蘇論千醒了之後倪牧欣喜之餘卻忙得腳不沾地,只有晚上才能抽出時間陪他,無奈之下,白天倪牧只能把蘇論千交由觀止照顧。
“師父,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觀止把蘇論千推到花園裡的樹蔭下,低頭徵詢著蘇論千的意見,在這裡可以吹著輕柔的風觀賞遠方天空橘色的雲彩,倒不失為一個不錯的休息地點。
“行,就在這裡休息吧。”蘇論千溫和地朝觀止笑了笑沒意見,經過這次事件之後,他整個人平和許多,整個人像玉石一樣被打磨出別樣的光澤,溫潤卻強大,他還保留著他的銳利和堅強,但這些東西更多地像被他收進身體裡,形成支撐自己的骨架,成就獨一無二的蘇論千。
現在的藥劑大師蘇論千,謙謙君子溫潤優雅,靠近他都會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被打磨過的光暈,他這次死裡逃生之後看開許多,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蘇論千的腳受不得寒,觀止從輪椅後面的小收納盒裡拿出毯子彎腰給他蓋上,蘇論千揉揉觀止的腦袋,柔聲說道:“這一年來辛苦你了。”
他的手寬大,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而靈活,揉觀止的頭的時候帶著別樣的溫柔,他給了觀止所有男性長輩應有的溫暖,成為觀止生命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觀止聽了這句話鼻子一酸,他半蹲著趴在蘇論千的膝蓋上,聲音悶悶的,“不辛苦,就是剛聽到訊息的時候心裡非常難過,師父,你……要注意安全,你要是不在了我怎麼辦?”
蘇論千輕柔地抓起他的頭髮,髮絲從手中滑下,拍了怕觀止的肩膀,蘇論千溫和地保證,“我會在的,我下次一定注意,好不好?”
這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是怎麼回事?觀止撇撇嘴沒答,這一看就是蘇論千的安慰之語,下一次他該怎麼做還是會怎麼做。
真是貼心的小徒弟,蘇論千狹長的眼睛微笑著眯成兩位月牙兒,轉移話題,“你做什麼了,叔祖父還羨慕我收了一個好徒弟?”
想到當時叔祖羨慕著酸溜溜地看向觀止,說道“哎,論千,你這徒弟是從哪裡拐來的啊?孝順不說,天賦還好到人神共憤,哪裡有,我再去拐一個?”,蘇論千就滿心欣慰,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收了這麼一個小徒弟。
“哪有師父你說的那麼誇張,要是沒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