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如龍忽然說:“在下面。”
“什麼在下面?”
“車馬,黃金,人,都在下面。”馬如龍道:“他們一定在地下建造了一個規模很
大的秘窟。”
這不是幻想。黃金可以毀滅很多原來無法毀滅的事,也可以做到很多本來做不到的
事。
如果說這裡地下真有秘窟,那麼唯一能找到入口的人就是俞六,俞六卻在搖頭。
“你錯了,”他說:“他們絕(奇qIsuu。cOm書)不在下面,他們在上面。”
“上面?”
馬如龍回過頭,順著俞六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了那柄斜插在血紅腰帶上的彎刀。
那個揮刀如電的波斯奴正站在隘口旁陽光下的一塊危石上向他招手。
“馬如龍!”波斯奴的聲音生澀而響亮:“誰是馬如龍,你想找大婉,你就跟我
來,有別的人跟來,大婉就死。”
天空澄藍,陽光燦爛,生命如此多姿多采,誰願意死?但是這世界上偏偏有這種
人,偏偏要去做非死不可的事。只要他們覺得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明知必死也要去
做。
馬如龍就是這種人。他慢慢的轉過身,面對他的朋友,他們當然都瞭解他是個什麼
樣的人。
鐵震天本來也不想說什麼,因為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的。但是有些話是非說不可。
“那個人是瘋子,”鐵震天道:“他殺人從來都用不著找理由的。”
“我知道。”
“何況他這次有理由殺你。”鐵震天道:“因為你已騙過也一次,這次他絕對不會
放過你,也殺了你之後,還是一樣可以殺大婉。”
“我知道。”
“你還是要去?”
馬如龍凝視著他:“如果你是我,你去不去?”
鐵震天嘆了曰氣:“我也會去,一定會去。”
他走過來用力握了握馬如龍的手,俞六也過來握住他另一隻手,然後就默然的走開
了。他們都知道謝玉侖一定還有很多話對他說,他們都不願再聽,也不忍再聽。
陽光正照在謝玉侖的臉上,陽光如此燦爛,她的瞼色卻蒼白如冷月。
“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去的。”這次她居然沒有流淚,居然還笑了笑:“如果我落在
他們手裡,你也一定會去。”她又說:“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
“不管你是死是活,不管你心裡喜歡的是誰,我都已是你的人了。”謝玉侖又笑了
笑:“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除了你之外,我還能嫁給誰?”
馬如龍走了,連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就走了,他不能回答她的問題,也不忍再看她的
笑。他走了之後,天空依然澄藍,陽光依然燦爛,地上的黑石也依舊閃耀著金光,這個
世界絕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生死而改變。他去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回來。
謝玉侖忽然道:“你們走吧。”
鐵震天道:“你要我們走?為什麼要我們走?”
謝玉侖道:“你們都應該知道他絕不會回來的了,還等在這裡幹什麼?等下去又有
什麼用?”
俞六忽然大聲道:“有用。”
謝玉侖再問:“有什麼用?”
俞六道:“我已經找到了!”
謝玉侖道:“找到了什麼?”
俞六沒有說話,他以行動作回答──他已經找出了死谷的秘密,已經找到了秘密的
樞鈕。
黑石在太陽下閃著光,千千萬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