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座旁,“那邊乃是功勞簿,若是哪位大人自願為陛下分憂,功勞簿上有你的一筆,如若不然,”昳麗的臉緩緩回過來,仍帶著柔和的笑,“銅雀臺的小弟兄們都是本座的徒弟,來啊,給眾位大人,松活松活筋骨。本座還有更重要的事,明日再來拜會各位大人!”
#
姜影兒帶回來的回話讓虞盛光滿心冰涼。
“九爺讓我告訴您,他知道老八,”姜影兒道,“他曾幫著您去見寧王妃李氏,是也不是?”
“是。”虞盛光升起希望。申時軼曾說老八絕對可以信任,如有危急,可去找他,若是他沒有被抓住,還在暗處,與他聯絡上,或還有生機。
可是姜影兒接下來道,“九爺說,他就是老八。”
“什麼?”虞盛光再沒有想到,“九爺就是老八?”
“是,”姜影兒匆匆道,“而且我離開的時候,正遇上彌安著人帶走了他,只怕九爺——凶多吉少。”她太瞭解彌安了,當時他眼裡那種嗜血的猙獰和輕柔的笑凝結在一起,著實讓人不寒而慄。
劉永?為什麼要為難劉永?他一向地位超脫,只忠於女皇,對誰都不得罪,保持距離——而若說為質子,她這個公主都要比劉永更有價值。
“他們定是想脅迫九爺支援他們,不會太動粗的。”虞盛光喃喃道。
就像他們對大臣們一樣,定是拿小官員試刑,殺雞駭猴,逼迫重要的臣子臣服。
“不,”姜影兒告訴她,“不,你不瞭解彌安,”她肯定得說道,“他們是要殺了他,殿下,我不會看錯的。”
#
掌燈時分,霍煌再次來到偏殿,向虞盛光道,“有一個人想見你。”
“誰?”
霍煌道,“是你中午也想見的人。”
劉永。
虞盛光站起身。
春衫與色戒想跟上。
“不必了,”虞盛光讓她們留下,“霍大人現下還不會殺我。”
霍煌臉上沒有表情。
關押劉永的地方在後殿一個原先讓宮人們居住的排房。
剛一進屋,濃重的血腥味便讓人慾要作嘔,待看到昏黃的油燈下,被半吊起的人,虞盛光腿一軟,霍煌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回過頭,彌安此時不在,但這裡必是他們手筆,她的膝蓋軟綿綿的,恨不能馬上離開這間屋子,對面的人,曾經威風赫赫的大監劉永,一隻胳膊和小腿上幾乎沒有肉了,露出森森白骨,虞盛光一手扶著門,禁不住嘔吐出來。
“殿下,是您來了嗎?請您過來。”劉永氣息微弱,喃喃道。
虞盛光閉了閉眼,一步步向他走過去,儘量不去看他的手臂,只將眼睛盯著他的臉和上面的繩索。
“抱歉啊,咳,咳,”劉永嘆息著道,“讓殿下見到老奴這個樣子,嚇壞你了。”
“為什麼?”虞盛光回過頭,看向霍煌,“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殘害他?如果是為了恐嚇我,讓我和你們一道撒謊,矇騙世人,別做夢了!我毋寧立刻去死!”
霍煌嘴角劃過嘲諷,“公主總是不吝以最壞的想法來看我。”他慢慢走向劉永,深黑帶血的眼睛看向她,“可惜的是,你自作多情了,這是我和大監大人之間的個人恩怨。”
虞盛光不解。
霍煌低下頭,擒住她的下巴,“你心裡當真一點都不明白嗎,還是壓根兒不想讓自己明白?劉永是誰的人?今天上午,他向陛下呈報調查了兩個月的寧宜殿火燒案的結果,他說是我做的。”
虞盛光乾巴巴的,“難道不是你?”
下巴立刻被擒的更緊了,霍煌笑,繼而嘴角抿緊了,“劉永早已投靠了申時軼。”
虞盛光被他言語裡的暗示一愣,繼而笑了出來,“這太可笑了!你不用這樣去汙衊他!”
“我曾懷疑過申牧,他韜光養晦多年,底蘊深厚,故交人脈遍佈朝野,其心亦深不可測,可是不是——能夠在佈防嚴密的深宮裡放火的,而且能鑽出我所領的金吾衛的漏洞,又能將事情做的這樣嚴密,讓人事前事後找不到一絲兒馬腳和後遺症,申牧的勢力再強再大,他也做不到在深宮裡這樣,而除了我們這位貌似公正、溜光圓滑的大監九爺,還能有誰?”
虞盛光蒼白著反駁,“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以為陛下真的不知道嗎?為什麼她會突然暈厥!真的是為了我這個從來就沒帶過的、沒有任何感情的侄孫兒?!”
“不!”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