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戰術安排並非沒有道理。”
“可是,殿下,如果西突厥在伊吾埋伏了重兵,以我等才五千人的軍隊,這一趟豈不是有去無回?”
申時軼抬起頭,“打仗就是要死人的。”
眾人沉默了。
申時軼站起身,帶眾人來到沙盤圖前,“你我皆知,伊吾必已被西突厥的人控制,邵啟亮本人必也知道,他想的就是讓我們有去無回。”
“殿下,那您還……”
“噓,”申時軼止住他,“你們看,伊吾給出的要道,有一處是峽谷,他們若伏兵,必在那裡。伊吾的使臣已經三天沒回,西突厥人心中必也在猜疑。這是我們突襲的好機會。”
一人問道,“殿下,您的命太珍貴了,您不能以身犯險!我們應當去找邵啟亮攤牌!”
申時軼十分冷靜,“軍令如山,他的戰術沒有錯誤,你若譁變,他立時就能斬了我等!”
“可是我們只有五千人……”
“殿下的意思是:誘敵出擊!”齊生看向那人,“趁西突厥人心疑,不是去探,而是誘敵出擊,打一個反埋伏戰——同時,”他轉向申時軼,“殿下,這需要邵啟亮的配合,如果他不願意配合怎麼辦?”既然想借刀殺人,幕後肯定是有主使,大概就是霍家人等。
申時軼抬起頭,灼灼的火光染紅了他英武的面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們送他一場勝仗,若這個都不能打動他,你我只能去逼他就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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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回到自己的寢殿,馬上著人去請賀思過來。
“現在嗎?”中官問。
她方想到,現在已是天黑了,兵部尚書有令牌,方能入宮,而賀思——唯有等到天明。
幾乎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女皇召集大朝會,但賀思找人遞進來訊息,聽聞到原是前線的大軍探到訊息,這回高昌國作亂,背後恐怕有西突厥人的勢力,西突厥人,那是彪悍的曾經勢力範圍到達晉北一帶的民族,中原人的天敵!——前方戰勢的兇險加大了,虞盛光耳邊響起申時軼走時,賀思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西平郡王殿下選了一條最艱難、也最冒險的路!成則一本萬利,敗則——或許連屍骨都無回。想到這裡,方十五歲的少女不禁後悔了,早知道這樣,他便就娶了林頤又怎麼樣。
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虞盛光從自己的思緒中猛然醒過來,站起身,陽光原來還是耀眼的,一個身穿突厥人服飾、頭戴羽毛帽子的女子搶撲著跑進來,“公主殿下!”
是東、突厥的公主蕾拉。
“公主殿下!”蕾拉跑到虞盛光的面前,跪下了,“求您救我!”
“這是怎麼了?”虞盛光抬起頭,大抵是公主的寢殿,雖然外面隱隱有侍衛林立,但只有一個武官跟著進殿,穿的是金吾衛的服色。虞盛光認得他,他是霍煌的一名手下。
“啟稟殿下,”那人單腿下跪,向她行禮,“高昌國戰事與突厥人有勾連,請蕾拉公主跟我們回去。”
“金吾衛連這個都要管了嗎?”虞盛光問。
“公主殿下!我們雖然是突厥人,但東、西突厥自來勢不兩立,我們的可汗早已向女皇陛下稱臣,現在拘捕我們,只會對前方的戰事不利!”
“並沒有拘捕蕾拉殿下,”那將官道,“只是請蕾拉公主隨卑職等去問問話,不會對公主怎麼樣的。我們有陛下親筆簽發的旨意。”
他將一卷文書交給虞盛光。
虞盛光開啟一看,皺起眉,將文書遞給侍女,還給那人。
蕾拉突然抱住虞盛光,大聲道,“公主殿下,我不會讓您為難,我們是清白無辜的,我會向皇帝陛下證明這一切!只求您在囚禁期間保護我們,我們突厥人必不會忘記您的恩情!”她說完,緊緊握住了虞盛光的手,虞盛光覺得她把一樣什麼東西塞到了自己的手心裡,兩個少女眼睛對視之中,她忙將那東西握住,蕾拉眼裡露出欣慰的光芒。
將官上前,蕾拉鬆開了虞盛光的手,站起身。
“善待他們。”虞盛光對那將官道,將雙手交握,放在胸前。
“請公主放心,在下等都是奉命行事。”那人恭敬行禮,蕾拉回頭又望了虞盛光一眼,和那人一道下去了。
他們都走後,殿內恢復了安靜。虞盛光讓色戒、暴雨等人將門關好,開啟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