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方法,總覺得難以尋到一個既解氣、又不失體面的法子來,正沒頭緒處,王府卻來了人,說是永安郡主給姊妹們送禮,以慰其喪祖母之傷痛。
苗氏一看,卻是一式兩份,皆一樣的,都是一串開過光的十八子的手串,因著孝期,用水晶、蜜蠟、迦南香等珠子串的;兩盒上等檀香並一個銅質蓮花香爐;還有精緻的青色魯綢內襯用護膝一對,無香白油膏一瓶。
“都是不犯忌諱的東西,這魯綢,郡主特特查過了,孝期能用,白油膏子是用糧食漚調的,無香無葷,給姑娘們用,省的皸了臉兒。”前來送禮的嬤嬤道。
苗氏謝了,“多謝過郡主了,善娘那麼小還勞她惦念著。”
那嬤嬤忙道,“三小姐的另有,是吃的素面果兒,瞧我這腦子——這兩份卻是給大小姐二小姐的,一人一份。”
苗氏只恐是聽錯了,那嬤嬤卻一點更正的意思都沒有。還繼續道,“過兩日,郡主想請兩位小姐去王府坐坐去,姊妹們在一處,一塊兒給老夫人抄抄經、說說話兒,還有就是,王妃請您也過去,說是商量兩家的婚事。”
苗氏能說什麼,只能嚥著一肚子疑惑和鬱燥應下了。
如此卻是將夫妻兩個的計劃打亂了。
“你說,郡主這是要做什麼?”她問虞廉。
虞廉皺著眉,“這不是郡主要做什麼,是她背後的王府要做什麼。”沉吟著道,“那申時洛不會真的看中了阿圓?”
苗氏應嚥下去的那口子氣更不順了,捂著胸口子鬱氣亂竄。“不成!”她恨恨得道,“憑什麼我的阿滿嫁個傻子,她卻……”
“你可莫發昏!”虞廉斥道,“若真是個有用的棋子,幹嘛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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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圓帶著花椒在堂前守靈,將一片一片的紙錢放到火盆子裡燒著,她依然是相信祖母沒有死,但這喪事就當是為所有虞家灣無辜喪命的村民們辦的,火光在她無暇的面頰上跳躍,阿圓雙手合十,為以往的鄰友們誦禱。
徐娘子帶了人來,“阿圓小姐,”她手裡捧著個托盤。
阿圓發現,苗氏用人著實有趣,每一次□□臉的總是這位徐娘子,而童媽媽就是那唱白臉的,現下徐娘子來,難道有什麼好事?
她沒說話,仍自將紙錢一片片擱到火盆子裡。
徐娘子道,“小姐,郡主使人來給您和二小姐送了禮,夫人專讓我送來了,後天還請您去王府與郡主敘話去。”
“郡主?”阿圓偏過臉。
徐娘子點點頭。她長得白,又是圓臉,富富態態的,確實比童媽媽更適合□□臉。特從托盤上拿起一件護膝,“這是郡主送來的,奴婢給您戴上試試?”
“不用,”阿圓沒有看她,“後天是吧?我去。”
苗氏聽徐娘子回了話,對虞廉道,“看看,你這大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兒,她趕著去呢!”又道,“阿滿若是有她一半也是好的。”
虞廉嘆,“逆境界易打,順境界難打啊!我們太疼的她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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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到王府,見禮後,林王妃自與苗氏說話,郡主申時雲帶著阿圓和虞仙因到一處水榭處,她也和虞仙因說話去了,笑著對阿圓道,“阿圓小姐,你在這裡稍等我們會,就來。”
阿圓沉著氣,不一會兒,果然見申時雲的侍女領著申時洛身邊的一個小廝子過來,“虞姑娘,我們世子有請。”
阿圓站起身,“容我整整衣衫。”她將花椒留在原處,從荷包裡拿出一個蛐蛐兒籠子樣的東西交給她,“若是我半個時辰還沒回來,就放這蜂兒出來,它自會找到我。”花椒應是,將籠子收起來,握的緊緊的。
阿圓隨小廝子來到一處書樓,這裡周邊種的竹子,是消夏的好去處,如今卻是近冬了,因而僻靜無人。
申時洛在竹林裡等著,不時得轉圈子,心裡頭患得患失的,唯恐她不來,忽而見一件穿著素色裙子的身影出現在小徑盡頭,禁不住驚喜得迎上去,“虞姑娘!”雖然統共沒見過幾面,但現下這樣子私會,給人一種兩個人已經很親密了的幸福感覺。
阿圓向他福身,“世子爺。”
申時洛想說,你清減了,但又覺得這樣子交淺言深,有點肉麻,看她素白白身姿單薄,憑白的在他眼睛裡又多了幾分楚楚和嬌弱,一時又想到她為他擔的那些名兒,一向自詡剛硬的心裡竟多了百千道迂迴婉轉,略略自持著咳一聲道,“那天真是對不住。”
“哪裡,”阿圓搖搖頭,“是我逾越了。本就不該給你添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