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族方言。
此時只聽院外響起一陣紛亂的馬蹄聲,達森衝同伴使了個眼色,二人宛如來時一般,又從後院院牆處翻出,片刻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筑北王看著依然躺在床上的大兒子怒不可遏。再看旁邊那衣不遮體的婦人,更是腦中“嗡”的一下,恨不得一劍捅死這不爭氣的兒子!
“逆子!還不快給我起來!”
同來的衛玄已震驚得腦中一片空白。為何世子會在靜言家中?而且還同靜言的嫂子……不!衛玄的濃眉幾乎打成結,告了聲得罪便大步走到炕前探查大世子的脈息。
“王爺!世子氣血逆行,現下是昏厥。”
說罷又去探盧氏的脈息,倒還平穩,只是被自己的手一摸,就見盧氏的眼皮微微一顫。
盧氏猛的睜開了眼,尖叫道:“放開我!”隨後慌亂的抓過棉被擋在胸前,眼淚撲簌簌掉落下來,嘶啞的喊道:“出去!都出去!我不要活了!”
程參軍獰笑一聲:“要不要活由不得你!來人,將淫。婦帶回去!”
衛玄抬手一攔,“慢!”
程參軍畢竟來北疆的日子還短,不甚清楚衛玄的底細,聞言便眼睛一翻,將佩刀抽出一半,威脅道:“你什麼東西敢阻攔太守府的人辦事?!”
然而話音未落只覺脖子上一涼,一把尺餘的短劍已無聲無息的壓在他了的脖頸上。
七虎慢慢由程參軍身後探出頭,“我們大哥是北疆軍左將軍,比你們太守還高半級。現在知道了麼?”
太守府的護軍一見立刻拔刀相向,其他老虎們亦不示弱,頓時小小一間屋內響起一片擦稜擦稜的兵器出鞘聲。
程參軍不等七虎說完便嚇得全身都打著哆嗦,“刀、刀劍無眼……”
卻在此時,房門處突然有人笑道:“原是我手下人不懂事,大世子不過與相好的婦人歡。好,倒被手下的無知小子們胡亂冠上什麼‘通。奸之罪’,還請王爺息怒,左將軍息怒。”
一個大腹便便的圓臉官吏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向王爺見了禮。筑北王只是草草的點了點頭,他現在滿心都是大兒子的事,根本就懶得應酬。
陳太守又衝衛玄行禮,“請左將軍萬勿與這些無知小吏計較,他們不知您的官職在下官之上,還請多多包涵。”
原本衛玄不願與太守府的人交惡,但這位陳太守一上來便是話裡有話的虛偽德性,頓時激起了他的傲氣。
也不跟陳太守客套,衛玄只一揮手道:“免禮。”竟是連回禮都省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言重山在心裡暗罵衛玄就是個二愣子,開罪這等小人真是下下策!於是一扒拉衛玄把他推向一邊,笑眯眯的衝陳太守拱手為禮,“陳大人,可還記得下官否?”
陳太守滿臉的肥肉頓時僵了一下,“言大人說笑了,本官怎能忘了言大人當年的恩情!”
衛玄懶得聽言重山和陳太守那套官腔,只是對王爺拱手道:“大世子氣息微弱,依屬下之見還是先將世子帶回府內交由劉太醫診治。等世子醒來,今夜之事才能問個水落石出。”
二公子也過來挽起王爺的手臂道:“父王,大哥已經做下錯事,您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衛玄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靳文筳恍若未覺,只是更緊的挽住父親的手,“夜露寒重,咱們先回府罷。”
王爺重重一嘆,向陳太守一抱拳,滿面悽然,“逆子犯下大錯,但現□上有傷,還請太守給本王一分薄面,讓本王將他帶回去診治一番。只待他醒來便立即交由太守處置!”
陳太守細長的眼睛一眯,呵呵笑道:“王爺言重了。這不過是大世子與相好女子……呵呵,都是男人,年輕時誰還沒犯過錯兒呢?大家彼此心中有數便罷了。”
原想賣給筑北王一個人情,卻不想一直裹著棉被的盧氏突然哭喊道:“不!我不認識他!我不是他的相好!”
言重山和衛玄均是暗叫不妙。
果然那陳太守眼睛一轉,又呵呵笑道:“小娘子真的不認識這人麼?”
盧氏愣愣的看著眼前一屋子的陌生男人,忽然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盯著衛玄道:“大總管!你可以給我作證,我真的沒見過大世子啊!整個筑北王府我只認識你一人!”
言重山恨不得立刻跳上炕掐死這個無知愚婦!
靳文筳微微低下頭,藏起眼中一閃而過的狂喜。
查!你們一定要往下查!要好好的問,好好的審這個婦人!可別糟蹋了我布的局。
陳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