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匆匆趕往興圖鎮。
當得知興圖鎮上的大夫是劉太醫在北疆收的徒弟時,靜言趁著大夫去拿藥箱的功夫狠狠的扭了幾把老虎耳朵,“有這麼好的大夫你們竟然不早說!?大郡主若是無事也便罷了,若是真損傷了身體,看我不把你們的耳朵都割下來的!”
七虎一個勁兒吸冷氣,“姑娘快放手,我們知錯了!”
四虎還勉強堅持著面不改色,“果然女人一嫁人就變成了母老虎。”
靜言放開七虎,雙手拎著四虎的耳朵扭來扭去,四虎齜牙咧嘴。
恰逢大夫取了藥箱從內間出來,見此場景便笑道:“這位姑娘就是衛將軍的心上人了罷?是該有個人管管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老虎。”
靜言頓時臊紅了臉,縮回手訥訥的站在一邊。
回兵營時與楊大夫同車,靜言又將大郡主的病情詳細告知。
楊大夫只是微笑道:“姑娘無需擔憂,以所知症狀推斷,郡主這病雖來得猛,卻並不兇險。除了刀傷,應是曾有急火攻心,以至氣血不暢,又兼之奔波勞頓還遭遇偷襲敵兵。消耗太過勞心勞神才是主因,傷口不過是誘因罷了。”
不愧是劉太醫教匯出的大夫,靜言只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心中便安穩了三分。
此後這位楊大夫又與靜言閒聊了幾句,言辭親切友善。原來他是衛氏旁支的女婿,得岳丈引薦才有機會跟隨劉太醫學習醫理,而後又是岳丈資助其在興圖鎮開了醫館。
見靜言對自己格外尊重,楊大夫便笑眯眯的說:“按輩分理論,日後我還需稱呼姑娘為嬸子,是以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客氣,真是折煞吾也~”
靜言一愣,隨即羞的恨不得跳車,然而那楊大夫卻自顧自的又說:“姑娘還是早些習慣為好,衛將軍的輩分極高,鎮子中甚至有中年壯漢需稱呼他為祖父。”
於是自己就成了祖奶奶?靜言徹底萎靡了。
這一番周折,至楊大夫替大郡主診治完畢時天色已晚。
郡主的病情果然如楊大夫之前所言,雖急卻不兇,靜言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但因最近幾個月邊關情況吃緊,又值冬季大雪封山,所以大郡主要用的藥方中缺了一味白鮮皮。
靜言想派人去巴雅城取,但快馬也要兩天才可來回。
七虎笑道:“姑娘無需擔憂,白鮮皮這東西咱們山上就有,我去挖些來便是了。”楊大夫也說巴雅山上就有此藥。
靜言想了想後說:“如此我便一同去,正好送大夫回鎮上。”
這是基本的禮節。四虎七虎畢竟是衛玄的親兵,大夫是給大郡主看病,靜言便是全權代表了筑北王府。而且,等到送了楊大夫只怕天已黑透,到時只七虎一人去山上又要提燈又要挖藥,只會事倍功半。
就在這輛送大夫的馬車緩緩駛出兵營時,巴雅山另一面的琉國兵營也恰好有七八匹輕騎魚貫而出。
巴圖布赫收到探子來報,在興圖鎮以西的山林中發現有來路不明的兵馬曾安營造飯。
是筑北王又調派了人馬?還是由蒙州暗中潛來的援兵?
有一位喜好親自上陣的國君已讓巴圖布赫甚是頭疼,為了阻止有傷在身的國君,他不得不親自夜探營地。即便如此,國君仍興致高昂的打算過兩日便佯攻興圖鎮。
“也許還能見到靳文笙。這麼勇猛的姑娘一定會親自上陣!”
巴圖布赫揉了揉眉心,愈發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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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方所需的白鮮皮適宜在春秋兩季採挖,取其根部入藥,若不是開春之後邊關戰事緊張勒令普通民眾不得擅自進山,楊大夫的醫館也不會缺少這一味很普通的藥材。
靜言在送大夫回鎮子的路上已將用法用量詳細打聽清楚,此時正提著燈籠跟在七虎身後,一腳深一腳淺的走進林子。
巴雅山上盛產松、楊、樺、柳,北疆地廣人稀,春季萬物復甦,卻是百獸在熬過冬季後最瘦弱的時候,是以,即便是太平年代,這個季節中連獵戶都鮮少上山打獵。
腳下踩著的是經年累月積累下的厚厚樹葉,靜言有些擔憂的問七虎:“你真的認識草藥麼?理應該叫四虎來才對。”
七虎把佩劍別在腰後,回頭衝靜言一笑,“姑娘放心,我們都跟劉太醫學過一些粗淺藥理,以往進山打獵,少不得颳了碰了,都是隨手扯些草藥來用。只是現下天黑,白鮮的枝子才發芽,有些難以辨別罷了,待我細細翻找即可。”
果然二人又往山中走了片刻後,七虎由一株尺餘高的植物上折下一小段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