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生氣地時候是不適合吼人的,一般會越吼越生氣,越吼就越覺得委屈,薛黎現在就是這樣的。她想我一個女兒家要說出這種話得多大的勇氣啊,簡直是連臉都不要了,你竟然還敢拒絕!又加之這些日子來她說的話蘇靖都是百依百順,這是頭一次反駁她的意見,而且還是很直接的,一點兒修飾都沒的。薛黎說著說著怒不可遏,站起來就要走。
“阿黎,你等一下,”蘇靖急急的追上去從後面一把抱住她“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說。”
薛黎被抱的走不了,在他懷裡哼了兩聲,“你說,我沒生氣。”
明明就是渾身散發著我在生氣,生人勿近的氣場(==||)
蘇靖抱著她坐回榻上,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把自己不原意的原因逐一道來。“阿黎,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我們做了真正的夫妻,這樣其他人想拆散我們也沒那麼容易了,是不是?”
“嗯。”薛黎把玩著他的手指,賭氣地不去看他的臉。應了一聲,還好你不算太笨。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另一個後果?”蘇靖抱著她,任由她賭氣的捏著自己的手。
“什麼後果。”薛黎還是沒有理他。
“你是偷偷跑出來的,你成親這種大事,家裡人都不知道,萬一我們再真的圓房了,你想想養了多年的父母感受如何?如果父母不開心,你又怎麼高興的起來?我們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過自己的日子?”也許因為蘇靖是孤兒,很嚮往家的溫暖,所以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薛氏夫婦的感受。
“你就不怕他們棒打鴛鴦!”薛黎不滿的撇撇嘴,雖然蘇靖說的很有道理,自己捧在手心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忽然被一個男的搶了,只怕再開明的父母心裡都不好受。只是薛黎穿過來之後一直沒有把薛仁貴當成自己的父親,所以才忽略了他們的感受。
“這我倒不怕。”蘇靖很有把握,看薛黎一臉迷茫的樣子,敲了一下她的頭“怎麼,你這麼聰明,竟然還不知道“永徽律疏”裡面規定了,子女未徵得家長同意,已經建立了婚姻關係的,法律予以認可,只有未成年而不從尊長者算違律。我們都成年了,自然自己做的了主。”
薛黎一頭黑線,還真開放的法令,我又不是唐朝人,我怎麼知道你們婚姻法是怎麼樣的。不過看看蘇靖“你連字都不認識,怎麼還知道法令?”
“里正說的啊,你不知道?每次朝廷有新的法令,里正都會召集全村人去祠堂宣讀。”蘇靖看不解的看著薛黎。
“我們那裡又沒有里正。”薛黎嘟囔著,誰想到唐朝還有普法教育呢。
蘇靖瞭然的點點頭“對了,你們住在長安城,應該是沒有的。”
薛黎知道他理解錯了,也沒糾正,只是繼續問“你就為了這點破理由?”她這個時候已經不怎麼生氣了。
“這個只是次要的。主要還是因為你。老人們都講,“無媒無聘,是為野合”。我總不能讓你頂著野合的名頭過一輩子吧。上面說的那條法律要兩個人一起承認才作數,我若是佔了你的便宜又不負責,你就是想申冤也沒有門路啊!”蘇靖揉著她的頭髮笑著說。
“你會不負責?”薛黎斜眼看他。
“我當然不會。只是對你來說,保險一點好。還有啊,我們上次因為不是真的結婚,只是隨便買了幾根喜燭應付了一下,沒有親朋好友,寒磣的緊,你連身嫁衣都沒穿過。我看到你幫大妞準備嫁妝時的眼神,你其實也是很希望穿上嫁衣的吧。”
做新娘子幾乎是每個女人的夢想,有人說過,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穿上嫁衣的那一刻。薛黎前世還沒來得及披上婚紗就死了,而現在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為人婦,本以為此生與嫁衣無緣,於是看著別人的時候不由得有些豔羨,沒想到蘇靖連著都看在眼裡了。
“要圓房,等到秋天吧。等到秋天你爹回來了,我陪你去長安,堂堂正正的遞聘書換庚帖,風風光光的讓你當一回新娘,然後我們再洞房。我總不能讓你的第一次,這麼不明不白的糟踐了。”
“什麼糟踐,說的我好像多飢渴似的。”薛黎不由得紅了臉,剛才說還不怎麼覺得,自己現在想起來自己剛才一口一個圓房,臉都紅了。
“你現在才知道害羞了。”蘇靖看她一下子滿臉通紅,打趣道。
薛黎被他說的惱羞成怒,轉身把他壓在炕上,去撓他癢癢“我讓你再笑,我讓你再笑。”
“好好,我不笑了。哈哈哈哈,我真的不笑了,哈哈,阿黎,你這樣的話我怎麼能不笑,哈哈,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