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所蹤。
早在與清遠真人同赴潁川之前,寒霜漸便有了些不詳的預感,卻又說不上來。如今,他是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一向謹慎的自己被算計了,被鳳羽緋,被鳳莫歸,被風湛雨,甚至還有那一向與他交好的清遠真人!不,不只他們,還有自己的好徒兒尹殊顏和尹殷心!
他們或許各有目的,但卻一致將矛頭對準了他,串通一氣,引他離開京師,妄想破壞他這麼多年來一直苦心經營的計劃。好在他及時識破了清遠真人的謊言,立馬掉頭趕回來,否則,一切也不知會亂成什麼模樣!
幸好風湛雨還不曾將素衣給帶走,看來,他這次不得不冒險入宮去見素衣了。
如今,素衣是他手中唯一的籌碼,卻也是他自信可以贏了這局棋的關鍵。當年,鳳羽緋誘使素衣毀容改命,就曾壞過他的計劃,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君有張良計,吾有過牆梯。耳濡目染對一個少女而言的確有非同一般的影響力,他是素衣的授業恩師,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他隨即將計就計,按著他所期望的方向教導素衣。如今,素衣所做的決定,所慮的彷徨皆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他有這個信心,依素衣那倔強的性子,在沒有親自得他答覆之前,是不會輕易選擇的。
這麼多年來,他謹記師尊的教誨,信守當年的承諾,決不任由鳳羽緋肆意而為,擅改天命。“火鳳白鸞天下亂”的預言已經實現了一半,“火鳳”鑄造了靖難天下之役,“白鸞”必然會吞噬紫微帝王星,屆時,天命在不到一甲子年的時間裡被人之力所扭轉,必然會釀成大禍。鳳羽緋這始作俑者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天譴!當年,師尊用自己數千年的道行保下了她,而今,師尊已經身死魂滅,入了六道輪迴,還有誰有這能力再次救她?
師尊用最後的靈丹延續了他的性命,就是要他阻止這“火鳳白鸞天下亂”的預言。既然,當年他有辦法誘使朱棣親手戕殺“破軍星”,那麼,現今,他也有辦法讓“七煞星”走上自毀之途。
他不會讓鳳羽緋有什麼閃失,不只是因為師尊臨終的囑託,只有鳳羽緋活著,“她”才能繼續活著。若說他有什麼私心,也不過是希望自己惦念的人不用魂飛魄散,即便“她”從來也不知他的良苦用心,甚至一味地破壞。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他可以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包括父女之情。
***************************************************************************
再過七天便該要進尊孫太后為上聖皇太后了,雖然禮部已經籌備好了冊封大典,但孫太后似乎仍有些不滿之處,晚膳前便差了人請朱祁鈺去仁壽宮安慶殿,還請了自己向來不屑一顧的賢妃吳氏,說是難得有機會相見,備了些素齋一同進膳,以求其樂融融。
朱祁鈺自然知道孫太后的用意,她是擔心他拿政事做藉口推脫,所以才硬著頭皮也請了他的生母——賢妃吳氏,否則,就她以往對吳氏的憎惡程度,別說是一同進膳,就連偶然遇見,也是冷著臉,昂著頭,對吳氏的畢恭畢敬做出視而不見的矜傲模樣。
朱祁鈺也懶得同她一般見識,心不在焉地應允了要去,卻是不肯過去同進晚膳。一來,他知道孫太后不安什麼好心,六歲那年吃的那些摻有劇毒的應節糕點就是她心狠手辣的傑作,那些記憶與經歷已夠他一生受用,沒必要再嘗試第二次了。二來,施蠱之人至今還沒有現身,他事事皆需小心謹慎,別說是進食的飯菜茶湯,洗浴的清水,甚至連更換的衣物,素衣與殊顏都會先行查驗一番,才可放心。他若是貿貿然答應去安慶殿用膳,必然也要帶著她們一起前去,難免惹人懷疑。略微思量之後,他便在獨倚殿與素衣一同用過了膳,安排好了一切,這才慢條斯理地上了步輦,直奔仁壽宮而去。
一向足不出戶的素衣心有憂悶,在獨倚殿中撫琴,宮娥身份的殊顏則是有些無聊地半癱在一邊的椅子上。她向來是如此,就算朱祁鈺也在獨倚殿之中,只要是沒有第四個人在,她都是一副大剌剌的模樣,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絲毫不懂約束自己。除非是有其他人在,她才會耷拉著頭做出恭敬的樣子。此刻,琴聲縱然悅耳,可對於她這種對風雅沒什麼好感的人而言,弦韻根本就是催眠曲,聽著聽著就會讓人昏昏欲睡。
“臣沈莫言有要事求見。”獨倚殿外傳來沈莫言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恭恭敬敬,不敢越雷池一步。
殊顏有些納悶。這沈莫言分明隨朱祁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