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
膽敢傷了他的女人,他絕不會就此干休!
爾後,他一把抱起輕盈若羽的她,快步往獨倚殿而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大聲呵斥著惶惶不知所措的宮娥與內侍。
“馬上傳太醫!”
落絮無聲
朱祁鈺抱著素衣,一路往獨倚殿奔去。
一路上,他的腳步一刻也不敢稍停,而素衣莫名的大汗淋漓,身子在他懷裡蜷縮著。
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時陷入了昏迷,只覺得原本的頭疼已經逐漸延伸到了全身,尤其是腹部,狠狠地抽痛翻攪著,好似魂魄企圖硬生生地從身體裡分裂出去,卻又被什麼東西牽扯著,那種拉鋸般的疼痛一直肆虐著,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的知覺相連不斷。
回到獨倚殿,朱祁鈺放她躺在床榻上,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身子蜷曲成一團,一張沒了血色的臉襯著赤紅的貴妃翟衣,顯出駭人的青白色,唇上染上了一層灰,就連揪住他衣袖的五指也緊得泛著青。
“素衣,你撐住!”
似乎是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之處,朱祁鈺急得快沒轍了,卻仍舊死死咬著牙,掰開她揪著他衣襟的手,緊緊攥在自己的掌中,力持著鎮定,可心疼的感覺卻難以抑制,潮水一般奔湧而來,將他整個人淹沒。
為何他的眼,總是看見她最痛苦的時刻?先是為他擋箭之後,昏迷了數日,一直在鬼門關徘徊,爾後,她又因開天眼而險些送了命,這次,竟然又是這樣!
盛怒之下,他的臉色也隨之由煞白轉為鐵青,雙眼冷得仿似是要吃人:“太醫怎麼還不來!?難道,要朕親自去請他才肯來麼?!”
見皇上怒意難遏,一旁隨侍的宮娥內侍們幾乎被嚇得魂不附體,抖抖擻擻,手忙腳亂,明顯已經揹著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亂作一團了,唯有興安還算有幾分冷靜,一挺朱祁鈺發了怒,立馬連滾帶爬地奔出大殿,催人去請太醫來。
片刻之後,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趕到,一見素衣這模樣,立即嚇得臉色都變了,不由分說地便切脈斷症。
素衣死死抓緊朱祁鈺的手不放,猶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水中的浮木,豆大的汗還在不斷地順著臉頰往下淌,時不時疼得蜷起身子,拱起的身子抵著他的胸膛。
太醫神色凝重,切脈之後,立即就跪在了床榻前。此刻,他不知該怎麼啟齒實情,皇上對杭貴妃的寵愛,對杭貴妃腹中的這個孩子是如何充滿期待,眾人是有目共睹的,假如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誰也指不準皇上會如何震怒,說不定還會要他們一起陪葬。躊躇了一下,他終是很為難地開了口:“啟稟皇上,微臣為貴妃娘娘切脈,那脈象看來,似乎是有滑胎的跡象。”
朱祁鈺倒抽一口冷氣,悚然一驚,冰涼的心一直往下墜落,不斷往下,直至跌落一片無邊的火海深淵中,灼灼地焚燒著,五腑六髒狠狠地疼痛。“你可有辦法醫治!?”他急切地詢問,字字無不透著難以抑制的焦灼。
“微臣——”太醫囁嚅著,不敢抬起頭看他,生怕自己的束手無策會就這麼引來遷怒與殺身之禍:“微臣恐怕——”他留下個話尾巴不說,只是徑自地不停磕著頭。
抱住素衣因疼痛而蜷縮顫慄的身子,朱祁鈺聽出了他推托之詞的實質涵義,額上青筋畢露,心頭不由湧上一陣怒意,氣得發抖,一向渾厚的聲音在那一刻也全然變了調。“都是一群廢物!滾!”他怒意難消,恨不得一腳將那吃白食的廢物給踢出獨倚殿,袞冕的長袖無意中一拂,不經意便掃到了床榻旁矮几上的鎏金掐絲並蒂燭臺。
燭臺落地,灑下一地紅雨,猶如潸然而下的血淚,帶著恍憾與悽楚。
“七哥。”
那廂,素衣緊閉著眼,上半身蜷在他懷裡,大汗如雨下,似乎已是被疼痛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嘴裡喃喃地囈語著那個令她刻骨銘心的男子。“七哥!” 雙眼狠狠地閉緊,她一聲一聲地喚著,每喚一次,呼吸就緊一分,他的心也隨之狠狠地顫抖一下。
“素衣,我在,我在的!”朱祁鈺看她痛苦的模樣,猶如是痛在自己的身上,咬緊牙關,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攬住她,感覺她被汗浸溼的發,膩膩地糾纏在頸間,一片絕望的冰冷。
他以為,在這重重宮牆中,他只要時時謹慎,就可以將她護得周全,可是,危險與陰謀無處不在,他縱使再小心翼翼,也防範不了那些居心叵測者的有心謀算。
他終是不該讓她進宮來的呵!
若非他太過自負,她又怎麼會受今日的苦?
倘若她沒有入宮,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