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然有王者之風,天生的帝王胚子。咱爺倆倘若聯手,方今天下,誰又抵擋的了?呵呵,谷小子,成龍成蛇在你一念之間,若要鬥下去,那也如你,反正是要輸得,若是歸順我麼,好處說之不盡,你是明白人,孰輕孰重,一想而知。“
陸漸只見谷縝神色猶豫,只當他動了心,不由大急,叫道:“谷縝,別聽他的,這是他的離間計……”萬歸藏一揮手,不耐道:“滾開,你懂什麼?”陸漸大聲道:“你這人狡詐無信,那一句話又信得?當初你許了仇石周流六虛,還說讓他做西城之主,事到臨頭,卻瞧著他送命,也不稍加援手。”
萬歸藏笑了笑,說道:他連你都殺不了,又怎能繼承老夫的衣缽?“陸漸道:”我看你只是空口說白話,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讓他繼承你的衣缽。“萬歸藏並不理睬,望著谷縝道:”谷小子,凡事應有自己主張,休聽他人撥弄。你也不需立馬答我,仔細想想,再行定奪。“
谷縝低眉一笑,長嘆道:“老頭子你這主意著實誘人,只有一點不好,叫我十分猶豫 ?”陸漸聽得變了臉色,失聲道:“谷縝……”萬歸藏一揮手,笑道:“那一點不好?”谷縝道:“我皇帝還沒做,先多了一個姓氏,這姓氏大大不好,叫人很不舒服。”萬歸藏奇道:“哪有此事,姓什麼?”
“姓兒。”谷鎮道,“我若依了你的,這兒皇帝是坐定了,有你太上皇坐在頭頂,悶也悶死了。”萬歸藏哼了一聲,道:“你要怎地?”
谷縝笑嘻嘻地說:“既然我那麼適合做皇帝,打江山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不必麻煩老頭子您了。您老人家不妨今日起,退隱江湖,袖手旁觀,瞧著我怎麼打江山,做皇帝,只出眼不出力,悠哉悠哉,豈不快哉?”
陸漸心中叫絕,谷縝這一番話連消帶打,反將萬歸藏一軍。一時間,只見萬歸葬臉色漸沉,拈起一枚雙路棋子,徐徐落下,冷冷道:“谷小子,你輸了。”
谷縝只顧與萬歸藏鬥心力,一時忘了留意棋面,此時低頭一瞧,當真大勢已去,不覺苦笑,推秤而起,說道:“老頭子,我再奉勸你一句,滿招損,謙受益,你如今已是登峰造極,奢求無度,必遭天罰。”
萬歸藏笑笑,悠悠道:“谷小子,你到底還是看不透我萬歸藏,老夫這一世,寧可大滿大盈而死,絕不抱殘守缺而活。”
霎時間,這一師一徒格案對視,桌上燈火搖曳不定,倏爾一陣風起,火滅燈熄,門外天光微微泛蘭,不知不覺,天已亮了。
出門時,谷縝步履沉重,陸漸隨在一旁,兩人均不言語,走在船頭,並肩而立,頭頂傳來悠揚哀怨的旋律,守夜蘇格蘭水手坐在桅頂上吹著風笛,如泣如訴,充滿惆悵的思緒。
谷縝望著海面景色由暗而明,忽地嘆了口氣,道:“老頭子是我的恩師,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便沒有我谷縝,就算到今日,他仍是我今生佩服的第一人物,跟他作對,真是難得很……”他說到這裡,又輕輕一嘆,眉宇間大有苦惱之色。陸漸念起這二人的師徒之情,心中無比感慨,他明白,谷縝從不懼怕任何對手,他口中的“難得很”,絕非實力,而是難與斬絕這一段師徒之情。
谷縝來回踱了兩步,忽爾舉起手來,勢如長劍劃落,猛地一揮,沉聲道:“老頭子崇尚強權,頑固不化,唯有以強制強,以暴制暴,才能叫他回頭。”陸漸道:“但要勝他,談何容易?”谷縝目光一閃,淡淡地道:“法子倒有一個。”陸漸奇道:“什麼?”谷縝道:“時下大海茫茫,倘是將船鑿穿燒掉,或能與之同歸於盡……”說到這裡,見陸漸連連皺眉,便將手一擺,笑到,“罷了,這法兒太絕,當我不曾說過。”
陸漸微一沉吟,壓低嗓音道:“這些日子,我想到一個法兒,也不知管不管用。”谷縝笑道:“什麼法子?”陸漸道:“你記得當時我將”六虛毒“傳給你時,萬歸藏說過什麼話?”谷縝想了想,道:“他說”六噓再傳,必死無疑“,又說‘六虛毒’有如蠶蟲,以你體內元氣為滋養,與你氣機連通,一旦傳給他人,有如化繭成蛾,威力增長何止十倍,還說‘六虛毒’再傳之後,再也不能逼出。我記得可對?”
“一點不錯。”陸漸讚道,“谷縝你記性真好,我有你一半,可就好了。”谷縝笑道:“姚大美女記性好,將來你們成了親,夫妻一體,他的還不是你的?”陸漸漲紅了臉,說道:“我說正經事,你不要胡扯。”谷縝笑道:“我說的也是正經事,婚喪嫁娶,人生大事,不是正經事是什麼?”但見陸漸窘迫,心中不忍,笑道:“不跟你說笑了,其實老天爺待你太好,大哥你天資雖弱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