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們,我跟你回衙門!”二夫人站起身,卸去了那偽裝的溫和,只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懇求謝青喬放了她的兒女:“求你,放了他們。他們什麼也
不知道,從來沒有害過你們,全部都是我一人所為。”
謝青喬咬著嘴唇,渾身顫抖。終於在沉默了許久後,聲嘶力竭地吼道:“我要如何原諒一個殺死我娘,還要害死我相公的殺人兇手?!我要如何同她的子
女活在一片土地上?!”
佛堂的寂靜死一般的蔓延開來,彷彿窒息著二人的心臟。
那聲怒吼侵襲著二夫人的四肢百骸。那是二十多年前了,她也曾對著搭救自己的侯興材這樣吼道:“我要如何原諒那個殺害她全族的兇手,我要如何同那
兇手的女兒活在一片土地上?”
嶽之晴為了報仇,在侯興材家即使遭到了白眼依舊努力活下去。為了報仇接近唐澤安,為了報仇嫁入唐府,為了報仇害了兒女,為了報仇最後斷送了自己
的一生。她沒有想到,侯興才不過是父親的門生卻冒著殺頭之罪搭救罪臣之女,本意只是為了讓她簡單活下去而不是讓她去報仇。
“青喬,別犯傻……”二夫人顫抖地走上前:“這世上只要有一個嶽之晴就好,不需要第二個。”
謝青喬沒有回答,只是將一旁的食盒擺在桌上: “我給你帶來了三杯酒。”朝著二夫人依次擺開:“一杯良知,一杯仇恨還有一杯名為忘憂。”又淡淡
地看著二夫人:“這三杯酒都是我用鶴頂兌過的,喝下去膽肝劇烈痛不欲生,最後七竅流血而死。你要你喝了它們,我就放了沛兒和二哥。”
看著那三杯毒酒,二夫人笑了笑:“好!”罷毫不猶豫地將三杯毒酒仰頭喝下……
謝青喬帶上佛堂大門,唐昊陽已在門外守候多時了。
“她喝了?”
“嗯。”
“接下來怎麼辦呢?”
“你不是都想好了嗎,還問我。”謝青喬朝著唐昊陽一笑,回頭看了看那扇緊掩的佛門。
“其實她挺傻的,我若真要害沛兒和二哥,不管她喝不喝就都要害的。真傻到家了,難怪她總是輸。”
“那三杯酒不是為了沛兒和二哥喝的。”唐昊陽不動聲色地擦著眼前人已溼潤的臉龐:“是為她自己找個解脫。”
“你那酒的藥效真有那麼神?”謝青喬靠在唐昊陽身旁:“和真的鶴頂一樣?”
“喝下去的症狀確會和鶴頂一樣痛不欲生但不會要人命。”
“哦……”謝青喬眨著眼聲道:“如果我又在酒中加了瀉藥會如何?”
“啊?!”唐昊陽驚訝的看著懷中人,哭笑不得:“總之命是要不了,但恐怕這麼一折騰半條命還是要得了的。”
一月後
唐府二夫人抱病身亡,而云州城郊的清音庵多了一位出家人。
又過了幾月,唐府漸漸從二夫人去世的哀傷中恢復過來。其中以老太太最為代表,時不時就盯著謝青喬的肚子看,看的謝青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起來。
“哎,當初我第一眼見著這丫頭的時候,就知道她肯定是咱唐府的孫媳婦兒!”老太太喝著茶又對著身旁的老嬤嬤起自己得意的往事。
當年觀音廟的住持方丈要尋一個陽年陽月陽日出生的女子給昊陽沖喜,整個雲州城這樣的姑娘一共有十幾個。經過老太太暗中觀察了好幾個月,只有這個
謝丫頭懂得怎麼陰人又不讓人記恨。這種優良書德和年輕時候的老太太有的一比啊。
“我的曾孫喲”老太太捧著茶杯,眼裡樂開了花:“我那粉嘟嘟的曾孫喲”
全府都知道唐昊陽好了,是以謝青喬與他肯定是不能再分房睡。可是,此刻的謝青喬緊緊扯著手絹她真的沒有做好準備啊。
彷彿一夜間又回到了兩年前那個洞房花燭夜。
謝青喬坐在床沿上很是緊張。待唐昊陽走進來,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要跳出喉嚨了。唐昊陽笑盈盈地看著她。俯身下來,和她面對面,眼對眼,柔聲道:“
娘子?!”
謝青喬腦袋嗡的一下變的一片空白,等等,這個場景她記得。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唐昊陽也是這樣喊她。謝青喬試探地抬起頭,卻發現眼前空空蕩蕩……
不是,又來?!
謝青喬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立刻起了身去找唐昊陽。卻發現他相公站在門口,大力將門一推。
“哎呀哎呀……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