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煩信乃代為照顧,幸好阿種伶俐懂事,沒有把實情說出來,因此夫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美彌子聽到嘈雜聲自己爬起來,大家都趕到出事的房間去看。”
“你也從窗縫中往屋裡看嗎?”
“是呀!瞧了一下。”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個記號?”
“沒有,從那個位置看不清楚。”
“哦!然後呢?”
“當時菊江和三島東太郎都猜測玉蟲老爺是腦溢血,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因為我從屍體的腳部,以及沙上散佈的血液量,和呈飛射狀噴出的血跡看來,都不像是單純的流鼻血,因此,我讓阿種去叫新宮先生來,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金田一耕助急急追問,目賀醫生則有些支支吾吾地說:
“現在想起來,當初應該由我去請新宮先生才對,這樣也許能分辨得更清楚……”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種說,她在去叫新宮先生的路上看見了椿先生!我不大相信,我想,她也許神智恍館,看到的是幻覺吧!”
金田一耕助聞言,不禁和等等力警官面面相覷。
“你說阿種見到椿英輔?”
金田一耕助難以置信地低聲問著,目賀醫生卻帶著嘲諷的語調說:
“也許是阿種過于思念椿老爺而產生幻覺也不一定呢!”
三島東太郎瞪著目賀醫生的臉,急忙分辨道:
“不只是阿種,夫人和信乃也……這件事醫生也知道啊!”
“是啊!秋子夫人和信乃也說看到椿老爺了。”
目賀醫生不得不補充說。
金田一耕助心裡愈來愈激動,等等力警官則滿臉狐疑,輪番看著目賀醫生與三島東太郎。
過了一會兒,三島東太郎又神情黯然地說:
“夫人因此又再度發病。總之,昨晚這裡簡直是一團混亂。”
金田一耕助拼命壓抑住激動的情緒,儘量保持著較為冷靜的語調說:
“原來是這樣……這件事我待會兒再詳細問阿種和信乃吧。不過……新宮先生來了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當時我對新宮先生說,事情似乎不大對,應該立刻叫警察來才是,但是他卻堅持不肯。他說,不曉得玉蟲老爺究竟是死是活,如果仍有呼吸,該早點送醫院搶救。新宮先生平常難得說出這麼有條理的話,再加上我考慮到椿家的地位,也覺得儘可能不要報警比較好,因此,我試圖破門而入。”
“一開始,我把手伸過去,由於門縫過於狹窄,手無法活動,無論怎樣都弄不開鎖,美彌子當時就在我的旁邊看,忍不住也伸手進去試試看,結果她也不能把鎖弄開,直到東太郎拿斧頭來把門縫劈開,我才能從門縫裡伸手進去把鎖開啟。整個經過情形是這樣的吧?東太郎。”
目賀醫生反問三島東太郎,三島東太郎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點頭。
“所以你就衝講來了?那時椅子是……”
“我知道不能隨便破壞犯罪現場,但當時大家亂成一團,我是領頭進來的,後面一擁,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跤,摔了個筋斗,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不記得有誰去碰過什麼東西。”
“那麼,到底有多少人到過這房間?”
“我、東太郎、菊江、美彌子、新宮家三個人、女傭阿種……總之,除了夫人和信乃外,大家都到齊了。等我發現到現場情形的確不單純後,就把女人都趕了出去。”
“你是什麼時候注意到這個記號的?”
“這個嘛……啊!對了,那時新宮先生和東太郎不知在爭執些什麼,我心裡感到納悶,便走了過去,這才注意到那東西。”
金田一耕助轉頭望著三島東太郎問:
“你和新宮先生爭執什麼?”
三島東太郎有些慌張地解釋道:
“哦,是這樣的,我發現新宮先生想毀滅那個記號,所以才出聲阻止他。”
“新宮先生想把那個記號……這麼說,那時候你就已經注意到那個記號了?”
“不,我只是覺得新宮先生的舉止有些不尋常,雖然他故意裝作沒事的樣子,卻一直在撥弄著沙盤裡的沙。我心想,他這樣做會破壞現場的完整,等警察來調查時就不好辦了,所以才想阻止他,沒想到他卻突然抓起一把沙子想往前面扔過去,我馬上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那時,我才注意到那個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