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漢讀書,跟本就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聽我在漢正街做生意的二姐汪荷講,我三姐汪菊簡直是被郭發財硬霸佔去做二姨太的,我三姐汪菊死活都不願意!可憐我那老母親生怕惡人郭發財仗著日本人的淫威,報復我全家,不得已就答應了。”汪梅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呀。不過,這樁不情願的婚姻,也許對抗戰有用處!”柳青說。
汪梅不解地問:“我不懂,有什麼用處?”
柳青不回答,兩眼盯著前方,忽然說:“小梅,你看饒大隊長好像有什麼動作。”
此時,饒平泰雙目怒視五十米開外的這群偽軍特務。看著,看著,眼前突然出現幻覺:郭發財領著一群偽軍衝在前頭,一邊行進,一邊進行射擊,偽軍後面是一群日軍,他們用小鋼炮向遠處山頭猛烈轟擊……一名新四軍戰士被彈片擊中倒在血泊中,他的戰友背起受傷的戰士沿著牆垛邊在迅速移動;又有幾名新四軍戰士被炮火擊中,當場犧牲……
饒平泰望著眼前這群偽軍,咬牙切齒,食指貼近了扳機。
手槍的準星正瞄著老冤家郭發財。
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地把槍筒給扒開。
“平泰同志,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身為大隊長的你更要冷靜!”羅忠告誡道。
饒平泰急了:“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那個店!這機會真是三載難逢呀!”
“平泰同志!鴻箭負有特殊任務,你一刻也不能有所淡忘!”羅忠加重語氣說。
正是羅忠最後這句話讓饒平泰冷靜了下來。他情不自禁地從衣袋裡摸出尚帶著他的體溫的箭鏢,反覆在看。
此時此刻,一段《鴻箭戰歌》的旋律,像決堤的洪水,在饒平泰的心中奔騰,響徹他的耳畔:“啊,鴻箭!你是我們戰鬥的夥伴!你是殺敵的利器鋼槍!哪怕只是閃電的一擊,也定叫敵人膽戰心寒!”
望著漸漸遠去的偽軍特務,大刀張等戰士都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唉——”
饒平泰將箭鏢揣進懷裡,憤憤不平地說道:“解除戰鬥警報!”
匍匐的游擊隊員們紛紛從草地上爬起來。
躲在小樹林深處的柳青從草叢中站起來就往前跑。
“青姐,你等等我呀!”汪梅小聲喊。
兩個女戰士一前一後朝前面的林子迅跑……
見兩個女兵回到跟前,饒平泰有意問道:“剛才,同志們有什麼感受?”這句話雖然是衝著四十多個游擊隊員問的,汪梅卻搶先答道:“就像憋尿一樣難受!”
她這句話逗得大家一陣憨笑。
“小梅同志,遭遇敵人前,你不是打過報告的嗎?”饒平泰又問。
“那可不一樣。”汪梅說著從腰間拔出小手槍來,在大家面前晃動了幾下,“我是說它(手槍)憋得難受啊!”林中又是一陣歡笑。
“大隊長、指導員,我們兩個剛才差一點犯錯誤!”柳青說。
“柳青同志,什麼錯誤?”羅忠問。
“差點在敵人面前暴露了目標。”柳青回答道。
汪梅卻說:“其實,那時我們暴露了還好些,那些傻頭傻腦的偽軍特務,為了抓我們兩個女兵,都中了我們大隊的埋伏!”
“這次遭遇戰沒打成,但是,你——小梅同志的游擊戰術倒有可喜的收穫!”饒平泰說。
“我們小梅同志的收穫可不止這些啊!”柳青說。
“還有什麼,快說呀!讓我這個指導員也高興高興!”羅忠忙問。
“那個騎在馬上的偽軍保安大隊長郭發財,是我的三姐夫。”汪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難怪,你遲遲不動手,是不是手下留情了?”饒平泰半開玩笑地。
“大隊長,你冤枉人!”汪梅抱屈急得要哭了。
“小梅同志,饒大隊長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這次遭遇戰沒打響,主要是我在壓制。根本談不上什麼同情不同情的問題!有這種關係,不是你的錯。哎,我倒想問你一個問題?”羅忠笑著說。
“什麼問題呀?”汪梅問。
“你三姐是不是長得像你一樣的漂亮?”羅忠卻問道。
“指導員,你問這個問題幹嘛呀?”汪梅不解地。
“我是想重溫一下關於一個俗語的魅力!”羅忠說。
“小梅,你不要曲解指導員的意思,他是想說這句俗語——‘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柳青說道。
“我正是這個意思。”羅忠點頭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