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山寨中的年輕人被他統統收入囊中,每日只讓他們伐木取水,少有停歇。每日的事務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王義和車風換著法子折騰他們。
山寨中的老馬賊幾乎全歸了蕭之言,無論是從朵顏草原過來的還是本就在殺胡口混跡的。
在馬賊窩裡混了這麼久,翟哲也算是瞭解這些人的脾性,老馬賊不是他能夠駕馭的。老馬賊一個個油滑無比,今日可以投靠鑽天鷹,明日也可以投靠他翟哲,這些人在無數次性命交關的選擇中早已學會見風使舵,保全自己,難怪蕭之言當初說馬賊打硬仗指望不上。蕭之言為人坦率仗義,又沒有架子,喝酒扯淡樣樣通,山寨中唯有他有能力將這些人馴服。
仍然是冬天,土地封凍。
對老鴉山上的大多數馬賊來說只是換了個大當家的,日子與往日並無太多不同,只有蕭之言每天帶人進進出出。
立寨後翟哲將對涼城方向外圍的巡邏崗哨全交給了他,畢竟曾在這草原混跡過七八年,蕭之言是山寨中翟哲唯一可以信任和信賴的人。車風太嫩,孟康打仗還行,要說斥候功夫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蕭之言每天帶上幾十人一大早就下山在和林格爾與涼城的交界處轉悠,觀測地形,連續數日都是如此。
四五天後,元宵節前日。
太陽降落之時,老鴉山下蕭之言率數十騎旋風般趕回,等進入山寨,翟哲出來迎接,見他大冬天的額頭上也有一層薄汗,一看便知忙碌了整天。
“事情怎麼樣了,明日我就要入口了!”
“全是山!基本上都看的差不多了。”蕭之言呼了一口,接著說:“我設了五個固定暗哨和三條巡邏路線,應該可以確保有人進入時及時發現!還好兄弟們對這片地形都很熟悉。”
“如此我就放心了!”翟哲看上去有些心思。
“你在擔心商隊嗎?”蕭之言咂咂嘴,搖頭晃腦,說:“我從來沒發現你有這樣的膽量,幾萬兩銀子的貨物全交給了一個陌生人。”
“以前我的膽子很小嗎?”翟哲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小,至少比我大!”
“我不怕寧盛耍花招,這也算是對他的考驗。”翟哲眉頭又弓起來,說:“商號至關重要,他若是不值得信任,我寧願吃這一次虧!”
翟哲對商隊並不擔心,他手裡還攥著俄木布汗的書信,這是他的殺手鐧,但他並不想用俄木布汗熟悉的那些商號。出生商家,他對那些人瞭解透徹,這世上有兩種人最不靠譜,**和商人,有利可圖萬物皆可賣。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掌管商隊。
蕭之言翹起嘴角露出熟悉的笑容,說:“放心去吧,山寨裡有我出不了亂子。”
第二日,元宵節,正月十五。
民間有俗語,過了十五日子照樣苦。意思就是指元宵節後,春節算是完全過去了。上山狩獵,下田勞作,都該為一年的生計辛苦了。
殺胡口外的山道上,十幾匹快馬沿山道疾馳而過。
縱使翟哲對寧盛很有信心,此時心中也難免有些不安。
穿過峽谷,險峻的關口就在眼前,翟哲勒住大黑馬在城牆下打了個旋,高喊:“我們是前日進關商隊的同行,煩勞各位官爺讓我們進關!”
守望的官兵不敢做主,前往通報張廣守備。
元宵節是約定的日子,寧盛大清早就趕往守備府拜見張廣,手中有了銀子,說話做事都方便。
這幾日在柳全的幫助下,寧盛花了五百兩銀子尋找了偏僻處購置了一座商鋪,也算是將自己安頓了下來,在這殺胡口裡也有了說話的份。已經有好幾家留守的掌櫃找上門來轉達東家的意思,元宵節後就來集子裡拜訪。
一千兩銀子抬進來,張廣的嘴都笑的合不攏。如今這大明的軍餉有一日沒一日的,兵部撥下來一點錢也都歸了總兵的親兵家丁。其他各衛所兵丁窮的叮噹響,幾個月拿不到一個銅板,連家裡老婆孩子都養不活,四處逃匿的不計其數,有些人寧願跑到草原去給土默特人當牧奴。
這世道,張廣也算是看透了,大同總兵滿桂勇猛善戰,年前勤王死在京城了,傳聞中還死的不明不白,聽說被薊遼總督袁崇煥的親兵射了幾箭也不知是真是假。從前滿桂在的時候,因為滿桂是蒙古人,出塞這一塊利益都被他佔了大半,滿桂死後,商路又徹底斷了。
千里當官只為錢,商道不通,殺胡口這個位置無人問津,商路若是通了,殺胡口這個肥缺沒有錢來打點,張廣擔心自己也當不長。
“貴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