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久久,她才又吐出這句話。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打算懷有我的孩子,對不對?”他眼神複雜地望著她,儘管心裡醞釀著風暴,但仍然捨不得對她發火。
“對。”她坦白道,再沒有人比她更懂得一個不被愛的孩子有多可憐、多孤單,她不能再複製同樣的悲劇。
“那你預計給我們的婚姻多久的期限?”他邃亮的眼眸徘徊在她美麗的面容上,難以相信自己深愛的女人竟會對自己如此殘忍。
“三年。”她坦白道,事情至此,她也不想再欺騙他了。
“你就篤定三年後我會放手讓你離開?”他凜聲問道。
如今他對她的所有困惑全解開了,原來在記事本上寫著的數字,不是兩人相愛的日子,而是她默默倒數著分開的日期。
“我……”她啞然,默默地凝望著他。她一直覺得兩人能好聚好散的,但現在鬧得這麼僵,還有可能嗎?
“勉強自己接受我的求婚,還得扮演完美人妻,真是辛苦你了。”他終於動了怒,冷冷地嘲諷她。
怪不得當他問她婚姻的定義時,她會沉默以對,因為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人生計劃裡,他僅是她報恩的工具。
他的視線由她盈滿愧疚的眼眸移到她微啟發顫的唇瓣,難以相信她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給的親吻那麼溫柔甜膩,她溫軟的身軀曾那麼熱情地包圍他……原來那些夫妻問的甜蜜行徑,全是為了安撫他的心,心動的、情動的,都只有他一個人。
“我只是想對你好而已……”她困窘地僵立在原地。
“那你還真有職業道德。”他眼神銳利,冷冷地譏刺道。
她難堪地垂下臉,無言以對。
兩人就這麼隔著一張沙發的距離僵持著,直到書房裡發出小毛球抓門的聲音,才將魏牧擎的思緒拉回來。
魏牧擎越過她的身邊,開啟書房,小毛球衝了出來,在地板上跑了幾圈後,跟在他的腳邊打轉,他想起工地的工程師們還在等施工圖,因此從架上取出圖稿,走出書房,撿起地上的皮製長畫筒放入,離開,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理會小毛球的撒嬌。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愷意木然地僵在原地,許久許久後,她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伸手一摸,臉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淚水。
她為何流淚?
感傷自己在原生家庭中悲涼難堪的處境嗎?
抑或是自責對魏牧擎情感上的虧欠?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只曉得想起他憤怒又心碎的眼神時,她的胸口麻麻刺刺的,忍不住厭惡起自己……
晚上九點鐘,梁雅晶開著車來到位於市中心的五星級飯店,搭電梯來到十樓的鋼琴酒吧。
她拎著名牌包,走進酒吧內,環視室內一圈,一眼就認出坐在吧檯前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形,那寬闊的肩線和修長的雙腿,即使只是背影,依舊十分迷人。
一進入酒吧內,梁雅晶立即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好奇目光,還有幾桌較年輕的客人低頭竊竊私語,彷佛發現了什麼大八卦,她對於自己身為公眾人物所引起的小騷動早已習慣了。
方才她和製作公司的節目企劃召開了一場長達三個小時的會議,除了擬定專訪魏牧擎的訪談內容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檢討收視率。
製作公司和電視臺簽下三季的播出時間,但從開播到第一季快結束,收視率始終不見起色,大家都知道觀眾群需要培養,但電視臺的高層長官可就沒有這麼多耐心了。
不管是她的經紀人還是製作公司都一再在她耳邊提醒,她的節目需要“火花”,需要更多的新聞爆點引起觀眾的興趣,這著實令她苦惱不已。
她無視於店內其他客人投來的異樣目光,踩著三寸高跟鞋,優雅地朝著吧檯走去,對魏牧擎漾出一抹歉然的笑。
“抱歉,讓你久等了。”她坐在高腳椅上,想到等會兒還要開車回去,就點了一杯柳橙汁。
“不會。”魏牧擎側過臉,投給她一個傭頤的笑,眼神微醺,又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
梁雅晶就著澄亮的燈光打量著魏牧擎,敏銳地注意到今晚的他與幾星期前乾淨斯文的模樣完全不同,襯衫的鈕釦少扣了幾顆,微微敞露出古銅色的肌膚,袖口捲到手肘的地方,剛毅的下顎佈滿淡淡的鬍渣,和先前居家好男人的形象完全不同,唯一不變的是他陽剛性感的男性魅力。
“我把錄影流程和節目訪談稿帶來了,你要不要看看?如果有不